接下来的日子,他一直把赵诤带在身边,赵诤已经七岁了,明白许多事理,他又言传身教,只希望能多教给这个孩子一些。
毕竟……这个孩子无法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啊,他总是要去西边的,他娘在西边,自己总不能叫母子长久不见,这般分离下去吧?
何况,西方也需要他,需要一个赵姓之人驻守在那里,那只能是他的儿子了……
春天里的东京城是极美的,艮岳内的皇家学塾盖得很快,赶在三月三纸鸢飞满天之前,已告完工,且已经开学了。
赵柽家的四个小郎一个小娘全部入学,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近宗的子弟也过来读书。
所谓近宗,就是赵柽弟弟们的孩子。
当日除了赵桓和赵楷随道君皇帝西行青唐外,赵柽别的弟弟并没有去。
道君皇帝子嗣昌盛,足足几十人,哪怕因病折损了一些,但此刻住在东京的也不在少数,而近宗不像远宗,是不允许离开京畿的,都在开封生活。
这些王公家内有适龄小童,大多都送过来就学,毕竟没有与赵柽嫌隙之人,其实就算有嫌隙,也不会放弃这种既能修好又能更近一步的机会。
除了近宗外,就是那些一直随他征战的将臣子女,这必须得是跟随他的,朝上一些由来便在的大臣们不算。
足足近百个孩子,按照岁数不同,分成天地元黄四个班级,每个班级二十左右名学生。
其中岁数最大的则是黄觉的儿子黄药师,按照司马光修改的及冠年龄十二岁,小药师已经快可及冠了,黄觉本来觉得太大,不欲送来,可赵柽却强行给唤了过来,还说了一句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不到十六岁皆可来读书。
教授这些孩子的都是当世大儒,但这些大儒却又非理学一脉,赵柽此刻明里并不说理学好坏如何,也不进行打压,但却疏远不用,尤其涉及到身边人,以及嫡系臣子,都不能与理学沾边。
学塾里还是很热闹的,天地元黄四个班级并不挨着,塾房有一定的距离,各自形成一个小圈子,随着时间过去,彼此熟络,竟然开始拉帮结伙起来。
哪怕是最小的黄字班也不例外。
黄字班里都是三四岁的小童,不过却个个聪颖,要知道无论近宗的子女,还是将臣家的孩子,几乎都不止一人,可这等皇家学塾肯定不会让他们全都送来,他们自然要从中挑选聪明伶俐的,不然言行失礼,岂非丢人?
所以这百来名学生没有一个愚笨,都是那种机灵敏捷,一点就透,就算是三四岁小童也不例外。
于是,在黄字班中就出现了一个小头头,这个小头头跋扈得很,自称大王,不是明珠公主赵悦又是谁?
赵柽一有空就过来学塾观看,给这些孩子们也讲讲课,这学塾的先生可不止有大儒,还有擅长军略的枢密院官员。
这些官员可能实际打仗不行,但理论方面却很扎实,毕竟枢密院是掌管军事的部门,就算里面都是文官,但在这种地方日积月累,耳渲目染,张嘴便也是各种兵法计谋,说得头头是道。
纸上谈兵这种事情一定程度来讲并非就肯定是坏事,毕竟大多数人学习东西都是先从纸上开始,从死记硬背开始,并不能马上活灵活用,这是需要时间去沉淀融合的。
只有那么极小极小部分人才从实践开始,而这种从实践开始的往往是环境所逼,不是谁就能直接模仿。
而其实在纸上谈兵后面还应有一句话,那就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这句话,在学塾开学的时候,赵柽就对所有人讲过,并且写出来贴到了塾房的墙壁,让每个孩子都能看到记住。
随着春日更深,赵柽连续在枢密院议了几场事,随后朝上宣布,将要南征。
众臣都不意外,毕竟摄政王打算南征的传闻已经许久,此刻春暖花开,正是用兵的好时节。
而且这并非穷兵黩武,与汉时打匈奴不同,无论是当初赵柽打西夏,还是后来打女真,都收获了无数的人口还有钱财。
西夏、契丹、金国的钱财尽入大秦国库,可以说自太祖定国之后,虽然也富裕,却从未如此充盈过。
群臣自然支持,纷纷山呼陛下圣明。
而在这次南征的对象之中,也包括了大理在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