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柽笑道:“那时不也没委屈自己,该吃吃,该喝喝?”
鲁达汗道:“公子,可没那般轻松,在寺内哪里敢,都是有空偷偷下山时才放肆一把,不过喝多了不能自持,丑态百出,最后被师傅发配到东京大相国寺,去了菜园子当菜头。”
“东京大相国寺,大菜园子……”赵柽摸了摸下巴:“是不是每座禅院都有个大菜园子?”
鲁达想了想:“似是如此吧?五台山文殊院也有个菜园子,就在寺院旁边,不像大相国寺的菜园离得远远,反而和东岳泰山庙相邻。”
赵柽道:“大相国寺所在位置寸土寸金,哪里能叫菜园子占去地方,寺上产业众多,自然于外场里设置了。”
鲁达道:“属下虽然做了一回菜头,可其实并不会种菜,时日里只知道喝酒练武,领着一群泼皮厮混。”
赵柽点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鲁达道:“公子想起何事来?” 陆少的暖婚新妻
赵柽用折扇轻打掌心,道:“你还俗已十载开外,银钱也攒下不少,为何不娶妻生子,成家立室?”
鲁达闻言立刻呆了呆,心想自己也不是碎玉楼的人啊,陛下不是一直盯着碎玉楼那些光棍敲打吗,这怎么还捶上自己了呢?
赵柽看他愣住,脸色严厉地道:“你与李逵不同,李逵浑噩,不知自我,你却并非懵懂过日,怎好孤身一人终老。”
鲁达眨巴眨巴眼睛,心说我无事之时便醉生梦死,哪里有空顾及小娘与家人,真要那般麻烦,与还在寺内做和尚何异?恐是到时酒也喝不得,耍也耍不得,憋闷得要死,此事可万万不能应,任陛下说出天花来,也绝不娶亲。
赵柽观察他脸色,忽然道:“碎玉楼暂且不说,我看其他将领也许多都打着光棍,没几个有李彦仙韩世忠那般本领,能将家事安排得妥帖,指望着他们自己寻找恐怕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鲁达心说,陛下你还知道啊,这种事哪里有容易的,日日打磨武艺饮酒耍乐多好,谁愿意成亲累赘。
不过他嘴里却道:“这些人都不理解陛下的苦心啊,个个都是呆子。”
“所以……”赵柽似笑非笑看着鲁达道:“等战事结束后,回到东京,我会酌选良家淑女,给众人指定婚配,也省得他们自己懒惰不去寻找,最后还推脱找不到糊弄于我。”
“啊?”鲁达一听顿时傻眼,这是要指婚啊,指婚可不好拒绝,那可就是抗旨不尊了。
他急忙道:“公子你看,属下如今已经四十往外,直奔五十的人了,所谓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成亲就没有必要了吧?”
赵柽摇头,缓缓道:“我前几日和宋江闲聊,他比你大,才是真正快接近五十,你少要装老,宋江都与我说等荡平女真后要娶一房妻子,生儿育女,你武艺非凡,体格坚朗,难道还不如他?”
鲁达闻言立刻在心中暗骂,天杀的宋公明,果然是个色胚,听说当初在郓州,就养了个外室歌娼阎婆惜,最后惹得祸事上身不得不落草梁山泊,如今竟色心不死,一有权有钱,就开始惦记起女子来。
“这个,属下,属下……”鲁达嘴角直抽,回答比宋江强也不是,那不就想要娶妻?回答不如宋江更也不好,自家怎会不如那个黑三郎老色棍!
看他嗫嚅,赵柽也不追问,摇着扇子朝前走:“寺内菜园子在何处,过去瞅瞅有无萝卜,拔两根来吃……”
上京城南大佛寺,除了塔不如北坡寺高之外,规模一点也不比对方小,甚至来上香的人更多。
城南是平民区,寻常百姓住得多,人口密集,虽然没北城富足,但上香却一点都不含糊。
林冲带着扈三娘牵着小林图,随人群进入大佛寺中,他本来想要直接找方丈,但看今日人多,不由低声道:“娘子,瞧今天人来人往,寺内忙碌,怕是方丈不便商量事情,我看不如改日再来。”
扈三娘点了点头:“既如此就听郎君的,先回去好了。”
小林图这时道:“爹,娘,我不要回去,我要在外面逛。”
林冲皱眉道:“此刻人多眼杂,爹爹……”
扈三娘思索道:“既然图儿要逛,此刻这里人又多,那不妨郎君带我俩去菜园那边,正好看看多大,计算一下以后租下来,要不要雇请帮工。”
林冲微微沉吟,随后道:“好,你俩且随我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