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说的这些确实很难找到逆贼弱点,不过可以不从这些地方,而是从旁处着手。”赵楷眼神闪烁道。
“旁的地方?”道君皇帝看向赵楷,疑惑道:“旁的什么地方?”
赵楷瞅瞅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爹爹,那逆贼的秦王府不就在这西宁城内?似乎逆贼家眷尚未奔赴京城呢。”
“秦王府?”道君皇帝闻言吸了口气:“我儿的意思是……”
赵楷用力点了点头,道君皇帝沉吟起来,半天才道:“那逆子的家中,有何弱点?容朕想想,姓张的妃子不过一寻常民女,而且之前曾经嫁人,还有姓赵妃子,这个出身更低,是樊楼花魁,姓祝的妃子……姓祝?”
说到此处,道君皇帝眼中射出光芒:“姓祝的妃子出身江南士族,高门大户,贼酋方腊犯江宁时,江宁城内的祝家人以及在城中的士族全部死尽,全部死尽啊!”
赵楷接话道:“爹爹,那一刻岂不是这逆贼在守江宁!”
道君皇帝缓缓点头,想起当时自家接到军报后还欢喜不已,暗道这些士族全都该死,还是老二够狠。
可后来发现老二居然娶了祝家的女儿,心中便对老二的猜测有些迟疑了,毕竟若真的是老二动手,怎么会斩草不除根,留个女人在身边?那女人怎么还会心甘情愿嫁他?这有些不合常理。
何况那女人据说还是什么才女,才女大多性烈,若真有灭门之仇,恐怕早就自尽,或者告御状了,还会与他为妃,甚至生了儿子?
随后又发现江宁死去的士族大户家产都有遗留,数量惊人,老二又给这些死去的人厚葬安置,请道士和尚做法事超生,于是包括他在内的满朝文武再没人怀疑这些士族的死与老二有关。
那么……道君皇帝看向赵楷:“三哥儿的意思是……”
赵楷神色阴鸷地道:“就是这祝家女儿,那时逆贼驻守江宁,满城士族死尽,唯有这祝家女儿得活,爹爹不觉得奇怪吗?”
道君皇帝疑惑道:“岂不正好证明此事与逆子无关?”
赵楷摇头:“孩儿却觉得有莫大关系,说不定是那逆贼故意为之,以遮挡众人耳目。”
“遮挡众人耳目?”道君皇帝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倒也是极有可能,那逆子狡诈多端,心残手狠,本来自家就认为这件事情他脱不了干系,如此看来,莫非真是他用的诡计?
“可是,没有证据啊……”
赵楷摇头:“爹爹,孩儿觉得这种事情哪里需要什么证据,只要那祝家女儿能站出来指证,就足够了!”
赵桓在旁边插嘴道:“此事我倒也知,但三哥儿你说那祝家女儿出来指证,若屠杀士族之事确为逆贼所为,那女儿受到胁迫不敢言语,亦或根本被蒙在鼓中,又要如何指证呢?”
赵楷抓起桌上茶碗喝了一口:“若是被胁迫不敢言语,那就许诺爹爹重登皇位给她撑腰,为她报仇便是,若她被蒙在鼓中……这个有些难办,不过只要抽丝剥茧,慢慢给她讲解道理,她既是才女,总会猜到事情真相!”
道君皇帝点了点头:“虽然朕也推测此事逆子所为,但你肯定无误?”
赵楷道:“爹爹,这件事情孩儿当年就曾反复想过,其中疑点颇多,尤其孩儿与那些大户其中两家交往过密,知道其家产几何,但后来事毕,那两家外地远支族人清点家产,孩儿曾经询问过数量,他们不知道具体,孩儿却知道,家产足足少了一大半还多!”
“数量不对?”道君皇帝瞪大双眼,似乎想到什么,忽然抓起石桌杯子用力摔在地上:“逆子啊逆子,果真逆子,那得是多少钱啊,那得是多少钱啊!”
赵楷被道君皇帝惊得愣了愣,好半天才继续说道:“所以孩儿判定不止那两家的财产少了,其他家的财产也一定少了,只是在外地的族人不是旁支,就是为官,对家中账目不甚明了,才没发现太大端倪,而这一切绝对和逆贼有关,这些士族的死,也肯定是逆贼所为!”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道君皇帝喘着粗气道:“那就不会错了,这江宁士族,肯定都是逆子所杀!”
赵楷握紧拳头往桌上重重一捶:“所以只要祝家女儿站出来指责事情为逆贼所做,那么必然天下共讨,他再也坐不住皇位,粉身碎骨都不足以赎罪,爹爹重新登极指日可待!”
“好,好!”道君皇帝脸上露出久违笑容,但忽然又想起一事:“我儿,你我三人被困于府中,又怎么才能联系到这祝家女儿?”
赵楷咬了咬牙:“这正是此事最难之处,不过孩儿觉得,只要肯等,处处留心,总是会有机会出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