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旁边的张深闻言立刻急了,心说还是低估了这老东西,居然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忙道:“殿下,不可让这老儿逃走啊。”
赵柽似笑非笑看他一眼,道:“确实不能叫他走,公明啊,带兵去把这范老儿捉回来。”
宋江急忙抱拳领命,随后又为难道:“王爷,属下不认识这范致虚啊。”
赵柽冲张深努了努嘴:“叫张宣抚和你同去,他对这范老儿熟悉。”
张深立刻叫好,鄜延路改旗他也心虚,恨不得多拉几人站脚助威,范致虚曾经做过副宰相,把他拉过来,自家压力就小许多。
看着两人带兵追去,赵柽微微眯眼望向长安,马鞭指道:“都随本王进城……改旗易帜!”
东京城,朝上民间,一片惶惶。
女真军已于傍晚之时渡黄河而过,然后沿河扎营,并未直接攻向开封。
完颜宗弼心急,但也知道夜色之下,不好布置,虽然重骑犀利,但晚间怎好冲锋?就先控制了黄河两岸,等待翌日再进发京城。
紫宸殿内,群臣未下,蜡烛高点,昏昏黄黄。
道君皇帝坐在上方神色呆滞,下面群臣立得两腿发软,愁眉苦脸。
殿中站着三人,正是刘锜、种彦崇和吴玠,三人都是征袍破裂,血染衣襟,尤其种彦崇和吴玠,肉眼可见身上伤痕不下十余处,此刻还能站住,全凭一股不屈的精气神念。
此刻他们已经报完了战况,正如之前旗兵所说,自白沟一路溃败下来,许多西军将领不是身亡,就是跟不上队伍,不知落去了哪里。
就连种师中也在大战里失去消息,是死是活无法探知。
“陛下,真定府未失……”看着道君皇帝一副神情萎靡,半死不活模样,刘锜忙道。
道君皇帝闻言提不起半点兴致,一个真定失不失已经不重要了,对方已经过了黄河,真定就算未失,也已经是孤城一座。
“谁在守着?”他有气无力问道。
种彦崇道:“陛下,真定府有逃出求救兵丁,真定府帅殉国,此刻是转运使宗泽在死守,外面则是原本田虎的人马围困。”
“宗泽?”道君耷拉着眼皮,又是个他不得意的人啊,看来真是国难见忠臣,那宗泽都快七十了,居然在带兵守城?这是抱着人在城在,城丢人亡之念啊。
“宗大人在金兵未至真定府时,便联合了邢、洛、磁、相等州义士,组建了一支八字军,就是有此军在,才能使真定城守至……”
种彦崇没有说完,道君皇帝便挥了挥手,随后一言不发,靠在龙椅上发呆。
“陛下……女真马上就要临城,依微臣拙见,不如,不如马上起龙驾南巡啊。”一整天没有说话的李邦彦,忽然迈出殿中,开口道。
南巡?道君皇帝闻言立刻眼睛一亮,刚想说话,就见李纲上前一步,指着李邦彦破口大骂起来。
接着,不少朝臣也都开口,平静憋闷了一天的大殿,立刻爆发,各种争吵声音不绝于耳,听得道君皇帝头昏眼花。
他站起身,摇摇晃晃便往后面走,只留下一众紫金公卿,喊闹个不休不停……
第二日大早,女真大军兵临城下,未待扎营,便发起一阵猛烈的攻击。
道君皇帝令刘锜、种彦崇、张叔夜等人守城,李纲刺臂血书,自告奋勇,要上城同守,道君皇帝准奏。
接下来连续三天,金兵攻城不停,城上损失惨重,女真凶悍仿佛野兽,攻城方法暴戾狠毒,见所未见。
第四天上午,朝堂之上,刚议事完毕,忽然有军兵慌乱来报,说南城头被金军轰塌一块,原来是女真缴获了不少床弩,此刻正不顾废损,没命地击打城墙。
道君皇帝闻言顿时大惊,唬得直接从龙椅上滑到了桌下,身子尚未等全部起来,便扶着案边大喊出声:“快去,快去西方请秦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