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果不屑道:“大将军救你,你却要死要活,真是不识好歹。”
李昌硕道:“你这叛逆又知道什么,天下有几个如你般无情无义,抛家弃国之辈。”
元果不高兴地道:“你这匹夫少说风凉话,据我所知,你是父母双亡,家中除了一堆妻妾,膝下连子女都没有,无牵无挂的老牯牛一只,居然与我谈什么抛家,真是天大的笑话。”
公牛称牡牛、犣牛、牯牛、牤牛。但牯牛又与牡牛、犣牛、牤牛不同,牯,原指母牛,但在形容人时,则特指阉割过的公牛,大多嘲讽、辱骂时使用。
李昌硕闻言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他虽然娶了不少女子,但一直没人给他生下个一儿半女,也曾看过名医,知是自身问题,对此无可奈何,平日最怕有人提起此事,但凡有人说,就以为是揭短,无不暴跳如雷。
“逆贼,我,我要杀了你……”他这时定身的银针早就撤下,虽然又绑了起来,却是脚下能够活动。
元果看他一副想要吃人模样,吓得急忙往后退去,白霸和白战两个拽住李昌硕,斥道:“老实些,老实些!”
这时李彦仙上城汇报,他征袍早被鲜血浸透,血迹干涸又黑又硬,声音沙哑道:“大将军,下面清点完毕,共抓住俘虏五千多,逃掉约莫七八百,剩下的尽皆杀死!”
赵柽点了点头,这个不难统计,只须查人头就行,误差不会太大。
这一战,足足斩了对方一万左右人,不可谓不惨烈,估计那些西夏中部军团六班直的精兵全死在战场了,投降的是次一等的北方军司的兵。
至于逃走几百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毕竟彼此人数相差不大,想要全歼全灭,几无可能,何况对方战力如此之强,是赵柽带兵以来仅见。
“折损如何?”赵柽神色复杂地道。
李彦仙轻声报出几个数字,赵柽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这种大战之下小折损绝不可能,死少伤多就已经算是万幸,伤亡数字在他看过对方的战力后,心中略有估计,此刻听李彦仙道来还算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继续清扫战场,缴获的东西都好好整理一下,补充消耗。”赵柽淡淡地道:“还有俘虏,这次大战抓获的都先关着,前两天敷川那些可以招降了,给他们比西夏高一半的军饷,若是表现突出,给他们与本部军丁相同的饷钱。”
大宋的军饷本身就要比西夏高,各提升百分之五十后,则更要高得多。
“有立功者可升职,可以在熙河分田。”赵柽继续道:“若将来打到兴庆,也可以在河西本地分田。”
党项原本游牧,但从李元昊起,便开始垦荒,至李乾顺这时更鼓励开田种地,河西水土肥沃,已经有大部分党项人只靠农耕为生。
“是!”李彦仙道。
“对了……”赵柽想了想:“你这个卫长也不要做了,上次水淹敷川的功劳还没有奖励你,就先在第二军做个副军长好了。”
“多谢大将军!”李彦仙急忙行礼。
赵柽冲他扬了扬手,然后便径直下了城头,往府衙之中走去。
转眼七日之后,天上已经不再降雨,敷川城两场战事的痕迹早就消失,赵柽派人加固城防,又开始训兵,派探马不停往会州方向打探。
会州依旧是那副模样,并没有援军到来,日日四门紧闭,城头兵丁不停巡逻。
会州城空虚,赵柽从李昌硕亲随口中也问出此事,大抵军兵不超过五千,这些人勉强可以轮换守城,根本无力再干旁事。
如今西夏军力一分为二,一部分在熙河路,一部分在北方临近草原处防御,以防辽国败军杀来,也怕女真趁势杀到。
西夏这么布置本来没错,趁着大宋西北诸路调往辽国,无力侵犯边境之时,主动进攻熙河,意欲占个便宜,从大宋身上撕下块肉。
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会有赵柽这支军从秦王川杀出,下卓啰,打西凉,居然又觊觎上会州。
这彻底打乱了西夏的计划,令其一直处在进退两难的地步。
西夏的军队也不是无止无休的,号称三十万,战时再动员一下估计能达到五十万的数量,这已经是极高的参军比例了,要知道西夏一共也不过才二三百万人口。
当然,就算真的动员到五十万的数量,也并非个个都能打仗,顶多之前三十万里一些乡兵工兵杂役,直接转变为正式士兵,而新动员的里面绝大部分还是要继续做役兵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