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时机成熟,紧接着跳了出来,扮一名街头酒徒,酒徒喝醉酒的丑态他淋漓尽致地表演出来,惹得道君皇帝笑得不行。

他随后越演越来劲,竟学酒徒心热脱衣,那脱衣的样子与真酒徒无异,接着扭起曼妙的腰肢,杂以各种诸如抛媚眼、甩臀、提胯、勾小指头的挑逗的动作,“宣示文身,时出狎语”,众人大惊,接着是大笑不已,道君皇帝笑得上不来气。

可这脱下去,露出了假纹身,虽然是一层薄薄丝绸,道君皇帝也觉得有些太不像话,借着酒劲,操起旁边侍卫仪仗棍棒,口里叫道:“酒鬼无赖,该打!

这李邦彦在前面跑,道君皇帝持棍在后面追,众大臣笑个不停,真是热闹非凡。

道君皇帝边追边让他穿衣服,李邦彦不穿,绕着满场臣子四下奔走。

一时间,叫骂声、嬉笑声、打闹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待闹得差不多了,李邦彦便逃到廊下,攀着梁柱,像猴子一样“嗖嗖嗖”地爬了上去,然后学女子娇滴滴地向道君皇帝求饶。

道君皇帝跑得累了,命宦官传旨:“可以下来了!”

这时郑皇后和众嫔妃从后殿过来,听到笑闹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进来观看。

眼前情景顿时让郑皇后差点气炸了肺,怒道:“成何体统,下来!“

道君皇帝看郑皇后来,脸皮过不去,也道:“下来吧,下来吧。”

李邦彦在梁上却毫无羞惭之色,竟还风情万种,笑嘻嘻地对道君皇帝吟咏道:“黄莺偷眼觑,不敢下枝来。”

郑皇后气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指着李邦彦骂道:“宰相如此,如何治理天下。”

众大臣见皇后这般动怒,都不敢笑了,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张迪把衣裳丢给李邦彦,李邦彦这才红着脸穿好。

可此事以后李邦彦不以为忤,反以为荣,依旧我行我素,一时被民间称为浪子宰相,与王黼这个金毛宰相两两交互,大巫小巫。

赵柽此刻看他学虎颇为形象,也不知该夸赞好,还是该嘲讽两句,就听道君皇帝在前面笑道:“二哥儿定是见过真大虫的,看士美学得可像?”

赵柽瞅着地上的李邦彦,李邦彦听道君皇帝说话,更来精神,再做探头探脑状,赵柽笑了笑道:“孩儿却是打死过真大虫,李相公扮的这个与真无二,就是比孩儿打死那只小上不少。”

李邦彦头脑敏捷,闻得此言,立刻来了想法,做出惧怕之状,畏首畏尾往后退去,最后屁股撞到柱子,“嗷”地一声,回头假装要上柱逃命,可老虎上树又怎比得猫,大抵只上个一丈左右,再难攀爬,李邦彦“呜呜”一声,就摔落下来,然后四脚朝天,不停哀嚎。

道君皇帝见状笑得喘不上气来,赵柽摸了摸下吧,心想这李邦彦做宰相真是屈才了,倒不如拉到自家戏班子,又能写又能演,用不了多久就会爆红啊!

道君皇帝也不问赵柽来干什么,就叫他坐下,然后命宫娥上了酒菜,赵柽喝了一杯之后,蔡攸就走出去唱曲。

蔡攸这曲也是李邦彦编的,名字叫做打虎上山,唱到激动处,也不知道从哪里拽出根棍棒,两人竟然在殿中搏斗起来。

虽然是假打,但翻跟头张把式,颇为好看,不知不觉半晌过去。

随后两个累了,告罪回座,喝了几杯酒后道君皇帝才想起赵柽竟然过来,看着他道:“二哥儿进宫何事?”

赵柽起身道:“爹爹,孩儿有一件事与爹爹相商。”

道君皇帝纳闷道:“讲来听听。”

赵柽道:“孩儿听说爹爹将茂德帝姬赐婚给蔡家蔡鞗,孩儿觉得此事不妥。”

他这话一说完,旁边蔡攸也不顾刚才累得大汗淋漓,急忙起身道:“官家,臣也觉得不妥啊,蔡鞗那小子就是绣花枕头一个,平日里不学无术,招蜂引蝶,怎能配得上帝姬。”

道君皇帝思索道:“若不许配蔡鞗,那许配何人?二哥儿心中可有良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