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汝礼指着园子里道:“此园名为弄春园,向来外人不许进入,除我爹还有大哥外,肖兄可是头一个。”
那肖兄笑着摇了摇头:“二公子太过抬爱,肖某何德何能,进这朱府家园。”
他倒是看出,这里是朱勔自家人玩乐的地方,自然不会让别的男子进入。
两人踏进弄春园,那肖兄顿时扑面而来一种别有天地之感。
这里满眼楼台亭阁,曲水虹桥,假山树木,妙龄女子随处可见,一个个戴着银细金钗,穿着绫罗绸缎,千娇百媚仪态万方。
她们见朱汝礼和那肖兄走来,立刻假意逃避,嘻嘻笑笑,躲在亭后柱边观看两人,尤其目光落在肖兄身上,小声言语些什么。
朱汝礼道:“都是些家养的姬妾婢女,没见过世面,倒让肖兄看笑话了,肖兄若是瞧上哪个,一会儿走时直接带了就是。”
肖兄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这时走到一幢小楼旁边,只见那楼墙上竟然钉着四名女子,不知死了多久,因是冬天,尸首未能腐烂,倒还保持着原本模样。
朱汝礼随手一指,道:“此乃人干,肖兄猜猜如何制成?”
肖兄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朱汝礼继续说道:“这是先把活的人皮剐下来,剐时不能有半点破损,必须由剐人皮的大行家来做才成。”
“哦?”肖兄抬头看着那几具人干,道:“不知这几名女子犯了何事,竟受如此惩罚?”
朱汝礼闻言脸上绽放出一丝异彩:“让我给肖兄逐个介绍,这从左至右依次是云霞、锦秀、翠莺、娇儿。”
“这第一个云霞乃是我爹房中的婢女,因为晚上需要伺候我爹起夜,收拾一些秽物,有次感到恶心居然干呕起来,惊到了我爹,便被处死,做成此人干。
“这第二个锦绣,也是伺候我爹的,因为夜间之事见得多了,难免春心荡漾,可这院子里没有其他男人,居然把主意打到另外的女子身上,被我爹发觉,灌了毒酒,然后剐皮做成人干,挂在这里以做效尤。”
“这第三个翠莺倒是有些冤枉,本是伺候我大哥的,后来怀孕,我大哥却硬说没叫过她,便被赐死,做成人干挂在了此处。
“这第四个娇儿,倒是死在我的手上,本来我对她疼爱有加,但有一次她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敢咬我,将我的肩头活活咬掉一块肉下来,肖兄你说我该不该处死她?”
那肖兄闻言叹道:“这乃是二公子家事,肖某怎好评判。”
朱汝礼摇头道:“唉,其实我也知这都是些为人不耻的残暴之事,但知道归知道,又劝不得爹爹和大哥二人,我自家又是个脾气急的,平时忍耐不住,也只能这般继续下去。”
肖兄不语,朱汝礼又道:“我是丝毫不把肖兄当做外人,所以才坦露这朱府的一切给肖兄来看,免得日后肖兄发现,心内疑惑又不好问,就此产生隔阂。”
那肖兄沉吟道:“二公子诚意,肖某自是了然。”
二人继续向着弄春园后门走去,远远地竟看见后门附近的一座亭子内,有个只穿了层薄纱的女子在轻敲一面小锣。
肖兄疑惑道:“二公子,这又是在干什么?“
朱汝礼摇头道:“这是我大哥对不听话女子的惩罚,凡是不顺他意的女子,便在这寒天之内,只许穿薄衣,不能吃饭,只能在外面敲锣,少则两刻钟,多则一个时辰,已经有几个小妾经不起这般折磨,冻饿而死了。”
肖兄闻言又瞅了那敲锣女子一眼,收回目光后,默不作声。
二人这时走出后门,出去后还没走多远,就见一个仆从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二公子,二公子,大人叫你赶快过去一趟。”
朱汝礼疑惑道:“何事如此着急,莫非又有稀罕的奇石不成?不过这石都已经采得差不多了,哪里那般好见。”
仆从慌忙道:“二公子,不是花石之事,是,是……是大公子被歹人刺杀了!”
朱汝礼闻言微微一愕,随后瞧了一眼旁边的肖兄,拍掌笑道:“这倒是一桩大喜事啊,肖兄快随我赶去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