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天过去,赵柽伤好了许多,行走已是无碍。
宗泽兵分四路,由刘锜、折可存、姚平仲、王禀率领,攻打光州、黄州、舒州、蕲州。
赵柽又给驻扎在滁州的邓洵武下令,让他去打临近的和州。
邓洵武和王襄的败军大概有两万多人,打一个只有四五千人的和州应该没太大问题。
毕竟现在王庆等人都已被捉拿,群贼无首,就算城池难攻,但和州肯定军心已乱,只要简单用些谋略,收复城池并不算难。
若是连这都办不到,邓洵武和王襄就失去了将功补过的机会,回东京后肯定要问大罪。
一个知枢密事,一个同知枢密事,乃是大宋最高的掌兵官职,却连这种小仗都打败,说出去朝廷颜面无存,道君皇帝颜面无存。
还剩下一个六安军,这个地方在寿州西南,赵柽让前去打光州的刘锜军队一并拿下。
刘锜已隐隐有名将之姿,眼下又兵力压过对方,打这种优势之仗,赵柽十分放心。
不过刘锜是道君皇帝的人,哪怕品性再端正,打仗再厉害,赵柽也不会轻易拉拢,甚至还要防备一手。
赵柽坐镇庐州,并不打算亲临战场,手下有帅有将,只要战略方向布置妥当,就放开去用,轻易不去掺和各路军马的攻杀细节。
所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真正带兵哪里能够处处亲力亲为,那样不累死也得心血熬干。
王庆的皇宫此刻已被改成了两淮宣抚使司,算是赵柽临时处置公务的地方。
他早晨时写了奏折和战报送往东京,随后便去探望卢俊义,卢俊义受伤比他重,一侧肩头被李助的无妄剑洞穿。
来到卢俊义住处,这位河北玉麒麟脸色淡金,就要从床上起来见礼,赵柽忙让黄孤上前按住他,道:“此处又没外人,卢师兄何必客套。”
卢俊义被黄孤按得起不来,心下惭愧,道:“王爷,属下有罪,若不是属下冒失前去挑战李助,也不会将王爷拉进场中受伤,属下实在是万死难辞其咎。”
赵柽摇头道:“此事不是这般说的,若是卢师兄不下场,只用兵围攻,说不得李助早就走掉逃离了庐州城,此人若不死,将来必成心腹大患。”
卢俊义哪肯听赵柽安慰,只是愧疚道:“总归是属下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仗着一副麒麟膀,就能与宗师一较高下,殊不知自身武艺与宗师之间天壤之别,却贪功冒进,罪不可恕。”
赵柽看他执拗,岔开话题道:“师兄,那麒麟膀是什么东西?”
卢俊义闻言一愣,道:“王爷不知道此物?”
赵柽纳闷道:“师兄何来此话?”
卢俊义道:“此物乃老师所赠,是一只罕见的套臂,奇精异铁掺杂了玉石精粉打造而成,可以抵挡刀枪硬砍,就算是一些宝剑也能挡个七七八八,只是没料到李助不但金剑锋利,剑法更是非凡,居然用了特殊的手法,搅碎了麒麟膀。”
“原来是老师赠予啊……”赵柽听到这里不由嘴角抽了抽,老师可真是偏心啊,卢俊义有麒麟膀,岳飞有追风蘸银枪,但却从没送给过他什么东西。
“老师这麒麟膀一共有两只,传给我一只,另外一只……”卢俊义说到这里,看赵柽脸色,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心中不由暗想,瞧师弟的模样,怎么好像有些郁郁呢?
真是偏心啊!赵柽闷闷不乐,哪里有这样做老师的,师兄师弟都有赠送,自家却什么都没有。
“那个,王爷……”卢俊义忽然感觉有些说错话了,心想,不会老师什么都没给这位师弟吧?
赵柽也无奈,这肯定是周侗看他什么都不缺,所以才没有赠送,可事情不是这样说的,这就是偏心啊。
他咳嗽了一声,道:“老师传过我一件宝甲……那个,岳师弟知道的。”
卢俊义脸上微微露出些疑惑,宝甲……他怎么没听说过。
赵柽又道:“也不知道老师眼下在哪里,前阵子岳师弟来信说老师已经离开了相州。”
卢俊义道:“小师弟是老师的关门弟子,以前老师说过,若是不再收徒了,就回陕西养老,在华山上结一座草庐,我和老师说到时来河北这里侍奉他老人家,可是老师却只是笑着摇头。”
赵柽道:“我也曾让老师留在东京,可他亦是不肯,眼下离开了岳师弟处,倒真可能回了陕西老家。”
卢俊义想了想道:“也可能是去了其他两位师弟师妹处。”
周侗亲传弟子共五人,卢俊义乃是大师兄,赵柽排第三,岳飞最小排第五,还有一位二师兄和一位四师妹。
不过赵柽之前并不了解这两人情况,就算是卢俊义也不太知道,直到岳飞来东京后,他才从岳飞口中得知一些,但也只是个大概名字,并不详尽。
赵柽不置可否,他这位老师别看名满天下,但做起事来并不是十分靠谱,不然也不会除了他们几个外,又收了许多的记名弟子。
周侗传武,并不看品行,只看学武根骨,乃至有一些记名弟子,仗着学了些拳脚在外胡作非为。
不过好在江湖上都知道周侗的脾性,记名弟子太多,便是自家都未必能计算过来,这才没将事情记在他的身上,不算辱没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