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开始起哄,这些人大部分都来自军中,看热闹不怕事大,没几个揣好心思,七嘴八舌阴阳怪气,就算有人认出赵柽是庐州擂擂主李飞,便也不说,只道真格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赶快打来看看。
黑衣人未待应话,旁边疾风豹袁常骂道:“泼货少要夸口,待我家哥哥教训于你,才知天高地厚。”
姚平仲指着他道:“聒噪,手下败将也敢说话,豚头鼠尾,不知羞耻!”
袁常闻言气得差点吐血,只是一双眼看黑衣人,黑衣人深吸口气上前一步道:“朋友,少逞口舌之利,拳脚之下才是本领!”
姚平仲道:“你说的倒好听,输了又待怎地?”
黑衣人闻言一愣,他倒是没想过这些,本来就是兴师问罪,讨要说法,哪曾想过输了如何,不由道:“你待怎地?”
姚平仲哈哈大笑道:“马不必提,输了你也献上千两银子,从此见我绕路走就是。”
黑衣人哼了一声:“应你就是!”
姚平仲闻言便欲上前,赵柽忽然道:“姚猛,你且过来。”
姚平仲不解,走过去便听赵柽低声言语了几句,他神色变化,道:“主人放心,我记得了。”
那边黑衣人已在场中站好,姚平仲大步流星走了过去,黑衣人道:“只斗拳脚,不动兵器!”
姚平仲点头:“就怕哪样你都不是对手!”
黑衣人微微一笑,也不报名,毕竟心知彼此都在王庆麾下,有所顾忌,打一场糊涂仗便好。
姚平仲这时口中大喝一声,冲过去便是一招黑虎掏心。
这却是最常见最普通的一式拳招,出自周侗所创的红拳,不但关中好武子弟人人都会,便是在整个江湖绿林都流传极广。
但这打看似最普通寻常的一招,想要打好却是极难,拳架,力量,速度,气势,缺一不可。
姚平仲这招黑虎掏心,便是从小就练,足有十几年功底,此刻打出来后,就是赵柽也微微点头,
越是简单的招数越看功力,姚平仲乃是战阵上磨练出来的武艺,战阵之上复杂花哨的招数没有大用,要的就是这种简单明了,是以他这黑虎掏心比许多人用的都好,就算武艺比他高强,使用这招却未必如他。
黑衣人一见这招不由瞳孔紧缩,他亦是个识货的,不由叫了起来:“好拳!”
只见他身形向旁一闪,随后一伸手,竟闪电般搭在了姚平仲的胳膊上。
姚平仲心头一惊,不知这黑衣人是何路数,急忙把身子直撞了过去。
黑衣人心中有数,这大汉果然是硬打硬杀的两败战法,不过他却不怕,他学的武艺,最是克制这种刚猛拳脚,便是搏命的那种亦是不怕。
只见他身子游动,仿若无骨,出手阴恻,不时地去刁姚平仲手腿脆弱之处。
姚平仲和这黑衣人比斗,每每和对方碰到一起时,就感觉对方拳脚仿不着力般,就要往上缠来,不由心中暗暗焦躁。
他这时已经察觉,对方的武艺似乎对自家有些克制,他自然走的是刚猛路子,但对方阴绵,自家那种拼命打法于对方用处不大。
转眼七八招过去,两人看似斗了个旗鼓相当,其实姚平仲已经落入下风,在黑衣人连绵不断,仿佛水流不绝的纠缠之下,额上不禁流出了汗水。
赵柽在后面观看,这黑衣人的武艺他也不认得,只见那手非拳非掌亦非爪,倒是仿佛蛇行一般,但又不是蛇拳,蛇拳往往攻击要害,这拳却是专门攻击关节脆弱处,还隐含一些擒拿的招数,他心中疑惑,暗道莫不是蛇形刁手一类?
渐渐的场中二十招过去,姚平仲已是完全处在了下风,身上挨了好几下,都在关节之处,钻心的疼痛阵阵袭来,就是身形速度都慢了半分。
此刻就见对面那黑衣人,忽然出手使出一招,双拳直奔中门,钻了个空挡进来后,刁向姚平仲咽喉。
姚平仲顿时大惊,眼看躲无可躲,只好向后倒去,下方立刻露出破绽。
就在这时,赵柽的声音忽然传来:“魁星踢斗!”
姚平仲心中一震急忙照做,腿刚抬起,却正好阻住了对方袭来的一膝。
赵柽继续道:“懒驴打滚、兔子蹬鹰、乳燕投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