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静静站在海盗船的船头,身后数人相陪而立,没人说话,除了海船破浪之声,再无一点动静。
图谋耶律大石,偷天换日陇右,经略东南沿海,书房小匣中的三张纸笺慢慢舒展。
半晌,赵柽自嘲一笑,转过身子。
身后,最前方是名中年男子,相貌俊朗英挺,留着淡淡胡须,身穿大宋军中最高制式的主帅轻甲,拜倒道:“黄觉见过公子,公子风采依旧。”
赵柽看他笑道:“起来吧,此次如何?”
黄觉起身笑道:“公子好一招金蝉脱壳。”
赵柽点头:“黄觉,你这可是死罪了。”
黄觉摇头道:“若不是公子,十年前黄觉在皇城司任职之时,便已死了!”
赵柽轻叹口气:“小蘋还好吗?”
黄觉道:“公子挂念,一切都好,只恨不能为公子效死!”
赵柽摇头道:“孩子都几个了,再莫说这等浑话。”
黄觉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牙齿,道:“公子,正因为孩子都好几个了,所以才不怕死。”
赵柽若有所思,随后看向一旁直往后缩的黄孤,哼道:“瞧你兄长,再瞅自家。”
黄孤咔吧咔吧眼睛,想说一句自家武艺比兄长高,又瞅这一船人有些难为情,低头道:“是!”
赵柽道:“马政他们都安置好了?”
黄觉道:“全都蒙了眼睛塞了嘴,在后面船的楼舱中。”
赵柽点头,又看向后面那群人,只见站在头里的却有两个,一个五十多岁模样,生得脑袋极大,横肉圆脸,身材滚胖,却穿了身和自己不搭配的绿色长袍。
另外一个却是名青年,端得有条好身材,精壮结实,敞开着怀抱,只用一条布带勒紧了腰。
黄觉指着穿绿袍的胖子道:“公子,这胖子是两浙路到福建路之间,最大几伙海盗头目之一的雷老虎,绰号滚水雷。”
赵柽闻言看去,只见这雷老虎在黄孤介绍完自家之后,立刻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口中高呼:“罪民雷老虎,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赵柽扬了扬眉,旁边黄觉一愣,骂道:“胡说八道甚么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雷老虎在地上用力磕了几个头,道:“在雷老虎心中,王爷就是官家,现在不是,将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