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那报事儿的上气不接下气,言道:“太尉容禀,府后两侧不知哪里来得闲汉,躲过了巡查的兵丁,将那腌臜之物皆抛进府中,却是连桶带恶物一点不剩!”

高俅大惊,急用袖口掩鼻,唤道:“怎敢太岁头上动土,莫不是想造反不成!”

报事儿的亲随道:“出门去捉,早就跑个干净,连影子都未曾捉回一只。”

高俅怒道:“且去追寻,纵是地皮掀起三尺,也要找到纵恶之人!”

报事儿离开,高俅左右踱步受不得恶,急匆匆跑回房间,正打算更衣出门前去蔡府,忽然那报事儿的亲随又来求见。

高俅厌烦道:“何事再来!”

报事儿讷讷不敢言,高俅抓起桌上酒壶劈头打去,那亲随哭道:“非是小的不说,理该禀报,却又不敢!”

高俅观其脸色,知有隐情,便和了面皮,道:“说来就是,恕你无罪!”

报事儿的这才道:“适才门外墙边,又来人呼喊,喊完便跑,惊动了四邻,且遍地撒下纸张文字,百姓兵丁皆见。”

高俅奇道:“喊的却是甚么?”

报事儿的嗫嚅,道:“小的怎敢说,太尉请自看。”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张纸儿递了上去,高俅接过一瞧,顿时面色一变,大叫一声向后扑倒,那纸儿飘落,只见上面浓黑的墨水醒目,分明写了“高俅扒灰”四个大字!

转眼昱日,东京城一则传闻沸沸扬扬,朝堂军中,具皆乐道,黎庶民间,莫不得知,茶余饭后,引做笑料。

且说这天黄昏刚过,夜色即起,赵柽在府中饮茶,忽有人来报宫中内侍求见,赵柽见了面,却是道君皇帝招他进宫,赵柽应承,更了衣便随那宦官出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