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脸色凝水,带人直闯殿堂,顿时弥杀之气起,那歌姬舞姬都吓去了一旁,唯有那琵琶娘子指风一变,化作了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殿内两旁自有人识得赵柽,纷纷站起身一脸诧异惊呼二大王。
那里面最大桌案后正端坐一名皇子,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涂朱,眉眼俊俏,贵不可言,正是当朝道君皇帝三子嘉王赵楷。
赵楷面不改色,遥遥见礼道:“是二哥来了,不知何事竟带将士入府,扰了这雅趣盛会。”
两旁做客都心内称是,哪怕眼前这些将官的盔甲服色不同一般,看似有四品左右模样,但那又如何,不过是粗劣武胚罢了,想当年那狄汉臣不也是挤破脑袋想入文序,最后落个不自量力,抑郁而终?
做客心内不满,纵为白身,也敢撵这些贼配军出门,只是二大王当面,却是个奢遮人物,士林声望,诗词文章,乃是一等一,却不知为何还要习武,说甚么文武全才,那武又怎能和文相提并论!
“三哥儿好雅致啊。”赵柽负手上前,走到那主案,悠悠道:“冯聚何在?”
赵楷嘴角动了动,他与赵柽自小相远,长大越发不熟络,他觊觎帝位,真正的大敌乃是太子,对这位二哥却是甚少关注,只是今日事出了,涉及宠妾家人,如何都要遮拦一番。
“那冯聚得罪了二哥,我已令他思过,二哥回头再降他职位,我让他给二哥磕头赔罪便是了,他如今惧怕二哥,哪里敢见。”赵楷笑道。
“三哥儿可知他所犯何罪?”赵柽点了点头。
“倒是听谭真那武胚说了,好像是擅自做主将马借与殿前司,这左右不是大事,军马珍贵,高俅还敢不归还?”赵楷觉得这位二哥有些小题大做了,肉左右都是在锅里,那马如何都是大宋的马,怎么样也跑不去辽国西夏。
“三哥儿,这事你可从中点拨?”赵柽再次点头,脸色却深沉下来,如果真是赵楷指使,他不介意让这位整天风花雪月吟水唱柳的三皇子,知道一下花儿为何竟这般红。
“二哥这是甚话?”赵楷闻言立时不乐意道:“两司三衙皆管粗陋军事,我避之唯恐不及,怎肯前去沾染,污了我玉树之身!倒是二哥,居然有兴趣去那种地方,与兵丁铠甲为伍,岂不辱没了金躯贵体?”
赵柽看着赵楷,心想你就是因为这玉树身,所以被金兵抓走北上,难忍腌臜粗鄙,才年纪轻轻便郁郁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