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看看方溯,有点奇怪,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了大脾气。
虽然,东府那一群人实在是寡廉鲜耻、龌龊不堪,令迎春也羞于启齿,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得硬着头皮道:“你说得对。贾珍他们……不说也罢。而且我猜,真的秦可卿,怕是已经不好了。”
“此话怎讲?”方溯顿时又立起眼睛来。
林如海伸手拦向方溯,温声道:“方大人,沉住气。”
迎春心里更觉方溯奇怪,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说:“你们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我听说,秦可卿她曾经怀过贾珍的孩子,又悄悄打掉了。因此产后失调,伤了根基。
如果,上官清和秦可卿一直暗中有联络,那么秦可卿病重不治,上官清倒是正好可以诈死逃生,潜入东府,顶着秦可卿的名头活下去。”
“咔嚓”,只听一声响,方溯竟然把手里的笔杆给捏断了。迎春吓了一跳,看着方溯,张了张嘴,想问又没敢问。
灯光下,方溯眼中暗芒闪动,实在是有点吓人。
“方大人,”林如海沉静的声音响起,“迎丫头说话可能有些不中听,但我细品了品,倒是很有可能。眼下线索已然不少,你是宗室中人,查访此事比我们方便许多,就拜托你先去查一查吧。”
方溯点头应道,“我立即就安排下去。”说着,又向迎春颌首致意,“夜深了,林大人和迎大姑娘都早些安歇。此事就交给我吧。”说罢,便起身走了出去。
迎春愣愣地看着方溯离去的方向,半晌儿才不确定地问:“义父,你说方溯,他是宗室中人?”
林如海看向迎春,见她眼中既有惊奇不解、又有些忐忑不安。想到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为了家族秘辛,深夜冒险离家,来他这里谋划大事,不由得更加心疼、怜爱。
他轻轻拍了拍迎春的肩膀,安慰道:“莫怕莫怕。他虽是宗室中人,但必不会与我们为敌。就算真的是贾家人害死了秦可卿,方溯也不会立时就与贾府清算的。”
迎春闻言,轻轻吐了口气,还忍不住拍了拍胸口,给自己压惊。
怪不得刚才方溯得知贾珍与贾蓉之流糟蹋了秦可卿,是那样的愤怒。若秦可卿真是先太子的遗脉,那他们可是同宗同族的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