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睁大眼睛看着贾环,被他问得心中一阵茫然、一阵酸楚。
赵姨娘的生日吗?她记得老太太、老爷、太太的生辰,也记得宝玉、宝钗、黛玉等姐妹们的生辰,但是赵姨娘的生日,她从来没有在意过。
贾环见探春果然说不出来,虽在意料之中,还是为赵姨娘感到难过。他长叹口气,才道:“你看,你也不知道吧。所以,当时我才信了,这道人果然是有些古怪。我也有点怕了,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开始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想让他帮帮我。
那道人似乎早就等着我求他呢。他跟我说,如今咱们府里看上去堂堂皇皇,实则岌岌可危。朝堂上没有根脚,亲朋间没有助力,再加上总有小人算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大难临头,到时候覆巢之下难有完卵。
我就更倒霉了,嫡母不慈、嫡兄不孝。我若不学好,早晚打死。我若学好,死得更快。”
黛玉忽然觉得身上有点发凉,她忍不住紧了紧衣袖,低声道:“这个道人说话神神叨叨的,吓人的很,别是危言耸听吧?”
迎春轻声道:“他说得没错。咱们家里这情况,明眼人心里都有数,只是好些人睁着眼睛装看不到罢了。”
探春的注意力只在贾环身上,忙道:“你们且听环儿说,那道人有说如何破解吗?”
贾环道:“他倒是说了,我要想好生过日子,先得远远离了这府上。将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好歹能脱开些。”
迎春听了,微微点头。这道人的主意倒是不错。贾环呆在府里,一天大似一天,终究是扎在王夫人眼里的一根刺。贾环若是依旧顽劣不堪,王夫人随便编个什么名目都能发落了他。贾环若是从此发奋上进,把宝玉比下去了,那王夫人更容不得他。
“噢,所以这次你故意陷害宝玉,就是为了让老太太和二太太发作你,把你赶去出?”黛玉问。
贾环赧然道:“哪里话?我哪儿有那么坏?我还真不知道这次是冤枉宝玉了。”
“那你这顺水推舟做得倒好。”黛玉笑道。
贾环忍不住挠了挠头,低声道:“还得多谢林姐姐,不然我今天也可能就弄巧成拙了。”
“哼,知道就好。你别觉得有个道人跟你说几句什么话,就当自己什么都明白了。即便那道人说得有理,你也应该从长计议,今天这事儿你实在是太冒失了。”探春忍不住又要教训贾环。
不过,这次贾环倒是没说什么,反倒看向探春道:“那道人还说,我将来学不得文,只能习武。”
“学不得文?那就是不能读书了,为什么?”探春眼睛又立了起来,觉得那道人还是不怀好意。好好的公侯子弟,为什么不能好好读书?
“那道人倒是没说为什么,只说信则灵,不信则随缘。”贾环道,一边看向迎春和黛玉,“我回家后细细想了,越想越糊涂,也不敢跟姨娘说。今天来这里,也是想问问姐姐们,这道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我要不要听他的话啊?”
黛玉和探春闻言,顿时都皱起了眉头。贾环口中这道人,她们又没有亲眼见,仅凭贾环学话,她们也很难猜出这道人的意图啊。
迎春心中倒是一动。她细细思量了片刻,向贾环道:“只第一步,让你想法子远离了二太太的跟前,这法子确实是好的。可见那道人说的不完全是假话。
至于说你不能学文、只能习武。我想着,一则是学文不易,环儿眼下并没有合适的老师,族学里又是乱糟糟,哪里就那么容易能学出本事来?二则嘛,我想着也是从二太太身上来的。”
“二姐姐是什么意思?”贾环疑惑道。黛玉和探春也把目光投向了迎春。
迎春抿了抿唇,心中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并不能算是阴谋论。后宅纷争并不亚于战场酷烈,估计人心最经不住考验,还是跟贾环几个把话挑明了为好。
她压低声音道:“咱们家是武勋世家,子弟习武是正经道理。可自老祖宗那辈起,偏偏觉得读书好,不愿再吃那习武的苦。
可是结果呢?二老爷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