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阴沉着脸,嗯了一声,又道:“等会儿让他们过来。”
又过了两刻钟左右,贾赦和贾珍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贾母歇了一会儿,缓过点精神,沉声道:“珍哥儿,你如今是贾氏的族长,京里这几房都听你号令。
今天这个事,你有什么章程?”
什么章程?贾珍有些茫然。不是已经问罪的问罪、赔礼的赔礼、请医生的请医生去了吗?
贾母看贾珍那样子,气道:“我不是说史家宴席上的那件事。那件事只是果,根子还是在咱们家里。我问你,王氏这边,按照族规,要怎么处置啊?”
贾珍一听,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起来。
二太太说的那些话,实在是混话。这要是往大了讲,这就是背亲弃族,至少也是故意教坏了贾家的儿孙。但这要是往小了讲呢?也不过是一个内宅妇人的疯言疯语罢了,大约是一个“病”字便可以抹过去的。
但是,到底要如何表态呢?贾珍有些踌躇。
贾赦可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他早就在心里嫉恨贾政一家子很多年了。尤其是对那个二太太,半点好感也没有。
更何况,王氏还把他的亲儿子、儿媳妇当管家使,天天压着贾琏两口子给她办事。贾赦恨贾琏两口子没出息,当然更恨王氏不要脸。
见贾珍不说话,贾赦便道:“这王氏跟咱们家离心离德,办得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可不是一件两件了。我大约听说,她对外甥女也是不慈,妹婿那边对她也是颇有微词。咱们家几代人的脸面,可不能都让她给丢尽了。”
贾母听着贾赦的话,听到黛玉和林如海的时候,黯沉的眸光中又闪过几丝冷厉。她寒声向贾珍道:“你听到了?”
贾珍为难地原地转了两圈,才道:“这王氏有儿有女,又给国公爷服过丧,若论起来,也只有一个孝字了。老太太不看别个,还得看着宫里的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