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宝钗向前两步,似欲挽起黛玉手臂般,轻声哄道:“如今她们都在前面赏花作诗呢,咱们也快些去吧,晚了那彩头都让云丫头一个人得了去,就不好了。”
黛玉听着宝钗的话,一双秀眸越睁越大,脑子里一下子就闪过了迎春无意间说过两个字:绿茶,三个字:白莲花,四个字:又茶又婊!一时间对二姐姐的一针见血钦佩不己。
她敏捷地向后退了两步,避开宝钗伸过来的手,寒声拂袖道:“宝姑娘还请自重!”
见宝钗尴尬地收回手,黛玉才朗声清脆道:“宝姑娘,好话都让你说了,说完了就想走?怎么着也该听我说几句吧?
你以为,你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还拿别人当小孩子哄,别人就会上你的当吗?以前你在我外祖母家里倒是没少用这一招,那时候是我们姐妹几个单纯良善,还真就被你给哄住了。现在却是不能够了!
说来可笑,我们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从小到大身边的教养都是假的,还要用你来教规矩吗?你不过是拿着规矩说事,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罢了。
你一个客居在别人府上女眷,在别人家里指手划脚,还以商家之女的身份,在勋贵家公子小姐跟前以长姐自居,本身就是最大的不规矩!
噢,对了,我竟忘记了,如今宝姑娘改换门楣,竟成了史侯家的嫡女了。
可那又如何?我本是应邀来这里做客的。且不说香菱刚刚是不是真的作错了什么,也不说她好好的怎么就会遇到了史家的表哥,只说香菱出了事,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派人把她送到我这个主人面前来吗?
香菱是好是歹、是对是错、该罚还是该赏,跟你有关系吗?用得着你在这里越殂代疱?宝姑娘你的规矩呢?”
黛玉一番话,说得像爆豆一般响亮流利,说得宝钗脸上的颜色来回变幻,红白不定。
这段日子以来,宝钗在史府过得可谓顺风顺水,没想到竟在自己谋划的赏花宴这天踢到了铁板。更没有想到的是,这块“铁板”竟然是林黛玉。
一直以来,宝钗心里是看不起黛玉的,认为她空有显赫的家世、过人的才智和美貌,却是个身体孱弱且不懂人情世故的傻子,令她甚至都不屑与之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