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龄侯夫人微微一笑道:“所以,这些东西我都准备给剔下来,拿着跟那些御史走走人情,很是便当。我也是为了薛家好,凭他们也配享用这些好东西吗?”
忠靖侯夫人心中的怒气已经全消了,她忙陪着笑脸道:“还是嫂子明理又心善,这是帮着薛家消灾呢。她们少不得还要感谢嫂子。要我说,咱们这两府里,还得嫂子把着大局。”
保龄侯夫人冷笑一声,心安理得地听着忠靖侯夫人的恭维。
她早知道这个弟妹,最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不论什么事情,只要不牵扯到她的利益,她就推三阻四不闻不问。可若是动了她一点点好处,她就会不管不顾地闹起来。
好在忠靖侯夫人就是个蠢的,闹也闹不到正经地方,几句话就能给她摆布得晕头转向,所以保龄侯夫人才容她到现在,懒得跟她计较。
想到这里,保龄侯夫人提起笔,在宝钗的嫁妆单子上涂涂抹抹。这一笔送上门的浮财,她可不打算只拿些去堵那些御史的嘴,好歹也得给她亲生的闺女留下几件像样儿的东西。
……
第二天一早,宝钗手里拿着面目全非的嫁妆单子,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气得手都在抖。
史家、史家真是无耻到极点。这嫁妆单子上,除了早就落在明处的田庄、铺子、土地,其它首饰、古玩、衣料、字画等,差不多都是保龄侯夫人给做了手脚。
要么是换了看上去差不多,但实际上价值差很多的东西上去。要么就是干脆抽了头,两件变一件、三件变两件了。
宝钗真是把手里帕子都要揉烂了,才忍住没有骂出口来,但那脸色也是冷得吓人。好半天,她才长长出了口气,向着莺儿道:“收拾一下,我要去铺子里看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