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凤姐儿这些女眷更是如此,除了身份、地位相近的世家贵妇们,偶尔有些走动,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后宅的仆妇们包围着。那些为奴为婢的,哪个敢说主子半句坏话?还不是天天唱颂歌。
林如海见贾琏和凤姐儿脸色难看、若有所思,知道警钟敲得够响了,这才绕回之前的主题道:“若是你们平日里关起门来过日子,处处谨言慎行,那无论是皇上还是那些权贵,也不至于找贾家的麻烦。
但若你们恃宠而骄、张狂放肆,不守朝廷法度,那随时都可能有言官跳出来攻讦贾家。这放印子钱的事,若是让人家拿住实证,轻则削官,重则抄家,可都在律法上明白写着呢。”
“啊……”凤姐儿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声惊呼,人就摇摇欲坠地往下倒。幸亏贾琏在一旁,一把捞住。
凤姐儿腿一软就向着林如海跪了下来,哀声道:“我王熙凤活了这二十来年,竟从没有人像姑父这样教导过我,以至于受人蛊惑,犯下大错!
眼下我真恨不得眼一闭就死了。可是又怕死了也要拖累家里。求姑父教我,要如何做才能弥补?哪怕真的要我的命也使得。”
林如海见凤姐儿如此,略有些动容。这倒是一个敢作敢当的女子。
他连忙温声安慰道:“我既知道了此事,又怎能让你和贾家真的出事?你且马上命人把所有钱款结清,从此收手。若有人欠息还不上,只管抹去,就是多少赔点钱财也无妨。
另外,一定要把所有契约收回、销毁,绝不可在外面留有哪怕一张单据。如果已经有因着印子钱酿成家破人亡惨事的,便得舍出颜面和钱财来补偿,定要叫受害人服气,否则留下隐患,日后也是麻烦。”
凤姐儿一边听,一边点头,一边心中盘算。她做这件不过两年左右的时间,倒没听说有哪家因为还不上印子钱卖房卖地、妻离子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