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方溯的头刚刚只是钝痛,现在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地跳着疼。好在,他想起父王曾经说过,每逢大事要有静心,于是,他强迫自己深呼吸、深呼吸……直到心跳渐渐恢复到正常的速度。
方溯看了看舱室中的几个人,把目光投向迎春,沉声道:“你把事情来龙去脉给我讲一讲吧。”
迎春不太情愿,但看到几个男人同时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只好开口道:“事情其实很简单。今天晚上吃烧烤之前,我用秘制的神仙水调了一坛好酒,想给你们助兴。没想到,方大人竟对这个神仙水不适应。我和二哥哥喝了都没事,可是方大人却喝醉了。”
迎春顿了顿,见众人依然都盯着她,似乎对方溯喝醉了这事儿没有什么疑议,便接着说道:“方大人借着酒劲,跟我说了几句话,我们话不投机,就都恼了。方大人就想来抓我,没想到因为醉酒,却摔倒了。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看到了,他摔倒的时候就昏过去了。我当时也以为他是摔伤了,所以才叫冬青看着他,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就来叫我。但是现在看来,方大人身强体健,并没有事,他只是因为醉得厉害,直接昏睡过去了。
他刚醒过来那儿有点迷糊,也是因为喝多了的缘故,没有什么大碍,多喝两碗醒酒汤便好,大家都不用担心了。”
迎春一口气说完,又看了看周围几个人,见贾琏和冬青脸上都露出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只有方溯依然木着一张脸,眼神幽深,不知在想着什么。
迎春尴尬地咳了一声,站起身对贾琏说:“二哥,看起来这里没有我们什么事了,我们回去休息吧。”说着迈步就要出舱室。
方溯突然出声道:“等等。其他人先回避一下,我有几句话要跟贾二小姐说。”
“这不太好吧?”贾琏闻言皱眉,“这深更半夜的,方大人又酒醉,让我妹妹单独跟你在一起,孤男寡女,影响我妹妹的名声。”
迎春心里又给贾琏点了个赞,刚想附和几句,就听方溯阴沉沉地道:“贾二小姐不是经常说,自己是名医者,不必受那些俗礼约束吗?”
迎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无奈转过身来,瞪着方溯道:“二哥,我没事,那我就跟方大人谈谈。”
贾琏和冬青走得很快。迎春干脆搬了把椅子放在方溯的小床边,还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摆出一副长谈的模样道:“方大人,你想说什么?”
“你没有说实话!”方溯沉声道,声音不怒自威,“本官已经想起来了,你方才明明拿你那个暗器袭击我了,我是为了躲避暗器才摔倒的。”
迎春没想到方溯的记忆恢复得还挺快,眨眨眼道:“那又如何?是你先来抓我的。”
“那也是因为你先激怒了我!”方溯一想起自己茫然去摸屁股的情形就觉得浑身的血向脑子里倒灌,他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激动,又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一直跟我过不去?”
迎春第一时间想否认。但转念一想,她跟方溯的梁子反正已经结下了,不如干脆说得再明白一点,省得方溯以后总是拎不清。
迎春浅浅地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借机不动声色地拉开与方溯之间的安全距离后,慢条斯理地说:“你没遇到过有一种人,天生就令人讨厌的时候吗?”
方溯一怔,眼中随即喷出怒火,他刚要开口骂回去,就听到迎春又说:“从跟你第一次见面开始,我这边就麻烦不断。我们本来好好地坐船去扬州,可是因为你,遇到的各种乱事是一出又一出。
而且,你从一开始就没有跟我说实话。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我觉得一个人若是说了假话,就得不断说更多假话来自圆其说,整个人就不可靠了。跟这种人在一起自然就多了许多危险。
所以,我可没有跟你过不去。我只是正当防卫。换谁都会如此。你没有待人以诚,难道还指望别人傻呼呼地相信你,处处维护你吗?”
“你说完了?”听了迎春长长的一段“控诉”,方溯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些,不过眸光却越发深沉了。他因身体不适而显得淡白的薄唇轻勾,带出一抹冷笑道:“贾二小姐真是会说话,难道林姑娘的中毒也跟我有关吗?冷子兴那伙人的事,也要算在我的头上吗?”
“这……”迎春一时语塞,脑子里有点乱。
方溯冷笑着继续道:“你也别总站在高处说别人,好像别人都不如你。我承认,你得了你们贾家祖宗的传承,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好运道,但也不至于别人就都不如你了吧?
我就不明白,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哪儿来的那么大的优越感?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