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洵将邓狸姝送入皇陵,整个人仍旧颓废消极,常常在御书房一坐就是一下午,只有孩子的哭声能牵动他的些许心神。
皇太后为了让他振作起来,白日里就将两个孩子送来他身边,这样好让他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责任,而不至于真的随着皇后去了。
早朝结束,裴以洵心不在焉地看着奏章,半天就盯着一本奏章看,梁亦给他换了杯热茶,神情也不是很好。
“陛下,歇一会儿吧,您盯着奏折看了好些时候来。”
裴以洵愣怔地看了看冒着热气的茶水,鼻头一酸,眼前一片氤氲,抬手扫落了那温热的茶水,地毯瞬间冒起热气,碎片四分五裂,他红着眼呵斥:“怎么是茶水!不知道姝儿喝不了茶叶吗?”
梁亦连忙跪下:“陛下息怒!奴婢该死!陛下注意身体啊!”这茶水是皇太后吩咐的,陛下精神萎靡,眼底的黑眼圈都掉到下巴了。
“滚出去!”裴以洵将手中的奏折扔了出去,拿起手腕上和邓狸姝如出一辙的手串轻轻抚摸起来,滚烫的泪水落下,小声地抽泣起来。
“姝儿……”沙哑哽咽的嗓音带着无尽的思念与伤痛,“姝儿,你告诉我,我该怎样坚持下去?”
“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呜呜呜……”他泪流满面地呢喃着,闭上眼睛,侧脸温柔地蹭着那冰凉的手串。
梁亦捡起地上的碎片小心翼翼退了出去,听到皇帝的哭声,不禁低头抹着眼泪。
御书房的侧殿里,小皇子和小公主似乎和自己的父皇心有灵犀,一醒来就哭闹不止,奶娘喂了奶,仍旧哭得伤心,这才派宫人来请示皇帝。
梁亦端了杯温水进去,见皇帝背着身子孤寂落寞地坐在那里,小心翼翼地上前:“陛下,奶娘说小皇子和小公主哭闹不止,想来是思念您了。”
裴以洵抬起袖子抹了抹模糊的双眼,朝他挥了挥手,并没有出去的打算。
梁亦无声退下,他也无可奈何,只得出去让人去将皇太后找来,这皇子和公主这么一直哭也不是件好事,没有亲人在身边爱抚,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健康成长。
皇太后近日感染了风寒,因着宫中的事情心中郁结,听宫人来报皇帝竟然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瞬间气得头疼。
她这几日不敢怎么近身两个孙儿,深怕将病气过给他们,都是奶娘婆子们在照顾,没想到这皇帝竟然狠心至此。
嬷嬷们见皇太后气得脸色发白,连忙扶着她坐下,劝慰着。
皇太后闭着眸子缓了一会儿,才疲惫地开口:“长公主和宣王呢?”
嬷嬷轻声叹气:“殿下,您也知道,如今南北朝边境战乱,雪灾频发,宣王送别了皇后殿下,就出宫了。长公主也在宫外,似乎有事要忙。”
皇太后头疼地点点头,突然想起林弯弯和上官鸢:“那林小姐与熙朝公主呢?”这段时间倒是将这些外人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