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邃的惊惧像蛇信子一样顺着人的脊背向上攀爬,那股子凉意很快贴合脸颊,身体忍不住颤抖。
冉星辰端起杯子连喝了两口咖啡,热都不觉得了,心里本来就是滚烫的。
再开口,舌尖刺痛。
“你姐姐身上的绳索是怎么出的问题?”
姚美娜看向冉星辰的目光闪过一丝惊讶,她颇为赞赏的笑了声:“你很敏锐呀,的确是我做的手脚。我知道她没有提前检查器具的习惯,那个被惯坏的女人,整天只知道孔雀开屏,以为所有的好运都属于她,老天会永远眷顾她,一点儿忧患意识都没有,活该她死于‘意外’。”
冉星辰盯着她一脸愉悦的笑,丧心病狂已不足以形容面前的女人。
冉星辰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她故意当着她的面看时间。
姚美娜的目的达到了,瘫在沙发上从容道:“你现在一定打心眼里厌恶我吧?觉得我就是一个疯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相较于我,顾南笙有过之而无不及?”
冉星辰抓过手机捏在手里,她已经把对面的人当成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一个完全丧失了人性,没有灵魂的人,打扮得再光鲜亮丽,跟尸体又有什么分别?
“其实你没必要为了黑化顾南笙,故意扭曲自己来恶心我。别人什么样,并不太能影响到我。你已经知道了,我是一个法医,什么恶心的场面没见过?别说面目扭曲的,就算那些腐烂生蛆的,一样影响不到我。顾南笙是什么样的人,不肖别人告诉我,我自己会看。反倒是你说得越多,越暴露你跟他关系疏离,所知甚少。我不否认他骨子里的恶,但那只是他人性中很微小的一部分,不能形成摭天之势,掩盖他的光芒。”
姚美娜身体一僵,连眼神都变了。
冉星辰已经站起身,走前又说:“你姐姐身上的绳索是你有意破坏的不假,但是,你不能因此判定,接下来的所有意外,都是人为。顾南笙臂力不支,没准就是事实,并非他为了逃避法律制裁编造的借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把所有剧情都按你想象的编排了?你希望顾南笙能为你不顾一切,就把他想象成那种人?”
姚美娜一双眼睛把咖啡馆厚实的玻璃都要穿透了,她盯紧走向市局的冉星辰不放,没想到她竟是这么锋利的一个女人。
她艳红的指甲抠进座椅的皮质中,一阵钻心的疼意。
回到市局的冉星辰心烦意乱,不知道是听了姚美娜的话,还是空腹喝了咖啡的缘故,血液上涌,心脏一阵阵的狂跳不止。
回到办公司室的时候,手脚已经凉透了。这个时候吃点儿热乎的东西能好一点儿,饱腹感可以缓解她现在身体上的不适。
心里头这样想,身体却一动不想动。
她拿出手机,想给顾南笙打过去。可是,不等接通,又被她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