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林接着又说:“宋氏集团动用了很多人脉,都在吵着放人,很难坚持二十四小时了。”
都是让人沮丧的消息。
但顾南笙的情绪却丝毫不受影响,他专注翻看手里的资料。听到周成林这样说,抬起头淡淡说:“那就放人,秋后的蚂蚱反正也蹦哒不了几天。”
冉星辰思索了下:“如果宋长风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那受害人遗失的器官是不是应该被他以某种方式保存起来了,如果我们搜查他的住所,没准能找到那些器官,直接定他的罪。”
顾南笙淡然一笑:“正因为如此,他怎么会让我们轻易找到那些东西?现在连叫来问个话都遭遇重重阻碍,直接对他的住所和名下房产进行搜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周成林附和说:“现有的证据想申请搜查令的确不太可能,上面不会允许。而且,宋氏集团的律师团队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们的每一个动作都被盯得很紧,接下去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束手束脚,他们很擅于利用外界的声音对我们的行动进行干扰。所以,要做好与强权对抗的准备。”
天知道他们会使出怎样的攻击手段,整个专案组一不小心就会沦为众矢之的。
市局工作了这么多年,周成林越来越感觉到了工作推进的艰难,像顾南笙说的,各人站位不同,力量趋势也有所不同,就形成了现在这样凶险复杂的局面。想维持绝对的公平公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回到市局几人分头行动,周成林去应付那些难缠的律师。顾南笙和冉星辰,还有专案组的两个成员去档案室翻找那份dna检验报告。
年头久远,潮湿的环境已经让纸张发霉。冉星辰随意抽出一个牛皮纸袋看了看,发黄的页面,满是岁月的印迹。
几人分了一下工,分头找起。
两个小时过去,盯着文字的眼睛都花了。
其中一个警员不免有些泄气:“二十几年的东西,确定还能找到吗?”
顾南笙声音冷淡:“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要找。”
刑侦队的人大多惧怕顾南笙的气场,听他这样说,缩了下脖子继续干活。
到了傍晚,周成林所能承受的已经到了极限。办公室的电话响个不停,领导也对他大声斥责,让他尽快放人。看来是无论如何不能耽误了这个宋氏继承人回家吃晚饭。
周成林一口浊气堵在胸口。“把宋长风放了。”
宋长风在审讯室待了这几个小时风范不减,出来的时候,面上颇有几分得意。
他跟周成林握了握手:“我就知道你们刑侦队破案讲证据,不会平白冤枉人。周队,今天辛苦了。”白忙活一场。
周成林黑着脸,懒得跟他寒暄
“快走吧,宋总,再见不到你,你的律师团要吃人啦。”
“周队真会说笑。”
宋长风下楼的时候,正遇到上楼来的顾南笙和冉星辰。相比他脸上的轻快,他们不仅显得疲惫,而且灰头土脸。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抽出一个就落满灰尘,整整一个下午光吃灰就吃饱了。
宋长风盯紧覆了一层青灰的冉星辰,漫长的一天时间不见。
“我跟你说了,我是无辜的,警方办案要讲证据,不能全凭想象,随意污蔑人。好在周队明事理,这就把我放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冉星辰最清楚。周成林的明事理也是迫于无奈。
冉星辰站在几级台阶下,听宋长风说话的时候,不得微扬起脑袋,没一会儿就脖子酸痛。她非常讨厌这样的说话方式,也突然很讨厌宋长风这个人,早上的惋惜和无奈荡然无存,或许他天生就是一个卑鄙小人,明亮的光环掩盖了他人性中的卑劣,环境稍一改变,小人得志的嘴脸就露出来了,完全是本能反应。
他不值得她仰视。
冉星辰低下头,眼风扫到顾南笙的修指闲散的叩动一侧大腿,他在看好戏。深知宋长风越装模作样,越会被她看轻,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