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陈光宗家里抓阄儿,抓到村北面一个成人的沙壤地,按照规定该量给他们四亩。
可陈光宗在量地前一天趁黑给李会计送了二十块钱,这事儿也就北地能操作,于是第二天量地量到北地的时候李会计就松了松软尺。
量地用的软尺极长,一量就是几十上百米,拉紧一点跟放松一点,错出来的可就多了。
那块地南北长六十二米,这是固定的,那一排都一样,量宽度的时候李会计手松了一下,过后陈光宗还特意去量过,本该分四十三米,李会计却给量成了四十五点四米,足足多出来两米多。
别小看这两米四,这是多了一百四十八点八平方,产量再低,秋收多收七八十斤米玉粒是能有的,夏收多收六七十斤小麦也是有的。
可一年多打的粮,也就值个十几块钱。
这地产量低,用种子的时候可一点也不省。
尤其陈光宗他们一家就没个干活的,全指着陈晓雯,家里也不是只有这一块地,陈晓雯哪干得过来。
所以他们家这块地,比别人家产量更低。
里外里一算,陈光宗家占这一百多平方便宜,一年实际赚不了多少钱。
到今年罐子村分地才三年,陈光宗当初往李会计家送的那二十块钱还不知道赚没赚回来。
陈光宗恨,多得的土地,全便宜了陈晓雯。
陈晓雯看陈光宗那恨不能让她赶紧死的目光,不屑一笑,她才不会如了陈光宗的愿!
原身小时候的东西到手,该自己承包的土地也到手,陈晓雯知道再也不可能从陈光宗家里榨出任何东西。
趁着大家伙都还在,她提前说,“为着咱村儿,为着乡亲们,我可以不告陈丽丽教唆罪和诬蔑罪、不追究陈光宗跟王大花当年偷了我,让我跟至亲骨肉分离二十年、不让咱村儿出几个劳改犯、我这些年的在陈家的付出也全当喂了狗。
“但,分给我那块地里的粮食,他们姓陈的谁也不准动一粒。”
看向村长,陈晓雯面色严肃,“我丑话说在前头,谁动我地里的粮,就是动我的命,我豁出命也跟他干!”
在农村就是这样,大家遇事不报警,村里丑事不外扬,但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武力,就是最常用也最好用的办法。
但凡谁家有几个大儿子的,你就看着吧,那绝对能在村里横着走。
就比如村长罗大勇,他兄弟四个,另外还有三个外嫁的姐妹。
小一辈里,罗大勇五个儿子,一个小女儿,他几个兄弟家里也都是三个、四个儿子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