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好接,小伯爷就没接话。
还是那个宗室子弟回道:“伯爷等着有缘人呢。”
那姑娘就侃侃而谈:“其实这世间有缘无缘不甚重要,重要的是恰当和适合。奴家自幼随父南来北往,看到的很多,听到的更多,深知缘分就是夜露晨霜,看着美好实则经不起风吹日晒。奴家父女身无长物,一心想遇的是一个依靠,到时奴家不用抛头露面,老父得以安享晚年,别的倒是不敢多求的。”
这话就是明确的拒绝了,也明确告知众人,小伯爷她是了解的,空有才貌爵位,实则支撑不起她一个说书女儿的未来,她的择婿条件就是对方要有一定的物质基础,做妻还是做妾倒是没得要求。
这话听着委婉,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小伯爷虽然对她无意,却也深受打击。
小伯爷第二天就病倒了,先是一身无力,无甚食欲,后来就是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再之后就是两眼无神,人都呆愣起来。
及至如今,每日扶他起来喂他半碗粥,也能听话张口,却不晓得吞咽,就跟活死人一样了。
杨真真心里有数,就说先看看小伯爷再说。
小伯爷郭子颐平躺在床上。
杨真真打量了下房中光景,床、柜、桌皆是金丝楠木的,古朴中泛着光彩,跟府内其他地方相比,看着十分豪华,只是仔细观察,就知锦纱床幔只有七成新,被面的锦缎也黯然失色了。
杨真真把视线重新放到小伯爷脸上,苍白的瘦瘦的,不见一丝神采。
看到来人,小伯爷眼珠子转了下,就要起来行礼,但挣扎了几下都没坐起来。
杨真真心想,还知道迎客,病的不算重。
就见老伯爷老泪长流:“让大师傅见笑,莫看我儿还知道迎客,其实他的动作都是刻板不过心的,跟他说啥他都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