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杨真真打着伞,迎着风雨来到寺门外。黑漆漆的水面已经变得有些浩荡了 ,一直延伸到十来米的对面,快与岸平了。
“小师傅也来看水?”旁边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杨真真扭头,原来泉印法师带着几个大师傅也出来了,他们提着几个灯笼,水面看得稍微清晰了些。
“是的,这雨下个不停,心里总是不安。法师可知,这溪水往年最高涨到多高?”
“最高的时候几乎与岸齐平,这种情况只发生过一两次。今年这水涨的早了点,照理要五月端阳前后才会涨点水,这几年五月的雨水也不多。”
杨真真想到前世看到的那么多地灾新闻,这种情况最怕上游山洪暴发,一泻而下,下游毫无还手之力。
“请问法师,这溪水上游是山里还是平原?”
“老衲年轻时也曾溯源过,溪水上游是山里,算是从山上一路而下,到了前面十来里才缓下来,到了觉罗寺前,已经是水波不兴了。”
杨真真不再问话,裹紧了身上的布袍,透过灯笼微弱的光,盯着那湍急的水面,被风吹斜的雨,落在水面刚想溅起什么又很快被带走。
风越来越大,雨也越来越急,杨真真心里有种越来越不好的预感。
似乎每一滴雨,都在奔向它的江湖,每一阵风,都在走向它的末路。
“请问法师,下游比觉罗寺低的地方有没有村子?”
“有个觉罗村。在下游七八里处,老衲已经派人去通知村长做好准备,一旦情况不妙,就到寺里来,这里地势比村子高,从没被淹过。”
“往年都是这样做的?觉罗村的村民来过寺里避水吗?”
“十多年前来过一次,水退了就回去了,村里也只是被淹了低洼处的几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