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卞冬这个名字,冷兰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样,痛得让她浑身颤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个如冰雪般纯净美丽、聪明机智的孩子,在成为神女之前,仍然只是个孩子啊!她把责任扛在了自己那稚嫩的肩上,天真地认为这样做就能减轻每个人身上沉重的历史负担,但最终还是未能如愿以偿,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冷兰捂着心脏,弯起腰来,她扭头看向花声,忽然嘿嘿一笑说道:“想不到吧。”
“原来是你。”花声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要燃烧起来一样,一股无法抑制的燥热从心底涌起,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恍惚。他努力伸手划动,但眼前却只有一片模糊的红色,就像是被熊熊烈火包围着一般。艰难地抬起手,试图抓住什么东西来支撑自己,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也同样无力。花声感到一阵绝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漫天大火困住的夏天,那时的她也是如此无助,只能在火海中苦苦哀求,希望有人能救自己一命。
窒息感和灼烧感让他的求助变成了一种恨。花声曾断定必定是里言出手。如今看来,当初前往烈城临城关之时,面前这两人才是对自己迫害最大的。花声渐渐地恢复神态,他想到了大火中倒在地上与他分摊命数的西月,他不禁质问道:“所以,西月也是你安排的?”
“是。”冷兰狡黠笑着,说道,“可就差一点你就死了,九尾全族差点没了希望。你可知道原因?”
花声不答,他呆呆地看着冷兰,冷兰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却并无过多的骄傲,反而是有一种愧疚和侥幸带来的劫后余生之感。那种累到了极致,说话也变得有些慈柔的感觉,冷兰接着说道:“因为七术不让,我与欢伯王是好友。他知道我想要什么,故而专门大张旗鼓来到我九尾族内,要我行借调之术将西月调遣至千里之外的临城关,救你一命。就差一点,你和西月两人就没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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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还得感谢你?”
花声的嘲讽并未让冷兰的表情有任何的变化。感谢是完全算不上的,反而是因为强加的经历,山觅的手笔才能聚集起那么大的能量,在临城关纵火让花声无法脱身。可即便不是血脉封印的大火,火势一旦蔓延开来,是无人能挡的。山觅为了避免被发现,完成此举之后便快速收手,故而明面上两人并无太多交集。
冷兰的愧疚正来源于此,她只是拿了面前的人的命去搏一把,没想到能成。又因为西月的倔强,给九尾族和更多在三十年前蒙受冤屈的族群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重新呼吸到新鲜的气息究竟是有多么的美好,这种感觉只有被压抑了三十多年并且失去了最挚爱的徒儿的冷兰口中说出,才更具有说服力。
冷兰说道:“安阳不知道,西月身上的能量正是来源于狼族和花神族。她的木系法术和水系法术一样强悍,让人心生畏惧。可安阳不需要知道这些,我也不会告诉他。”
花声沉默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解。而一旁的冷兰则有着许多话想要说出口。她想告诉花声当年的卞冬是多么的冰雪可爱,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她想诉说当年整个九尾族在楔翊宫中是多么的繁荣昌盛,九尾族人安居乐业,生活幸福美满;她还想讲述如果姜晴若能够出生在那个时代,将会是怎样的天之骄子,拥有无尽的宠爱与荣耀……然而,正是因为她有太多的话想说,做了太多的事情,最终导致了一个尴尬的局面,让她变得无话可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或许,坦诚地将一切都告诉他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有这样,才能让面前这位年轻人明白当年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有让他了解真相,才能让他得到真正的安息。因为花声已经别无选择了,西月与他化境交融,西月若是执意开山,花声未必能轻易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