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未说道:“因为我了解你的父亲。为了大义,不顾错喜已死也要停战,顺道给我荒界运来无尽的奇珍异兽。为了大义救人,不惜要拿灵文殿下的能量来交换,为了大义接我入兽界——”
“够了!”一文怒不可遏,“可搅动风云的人是你,要你儿子女儿们为你过错承担责任的也是你,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饶了你吗?二哥说让我放了你,可没说我如何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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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主的话你都不听,倒是很听你二哥的话。看来传闻也不是那么虚妄。”文未笑了起来,“要说是你伤了灵文殿下这种话我断然是不会相信的,你身上的风纯净自然,是自然习得的,不是掠夺。既然法术之力与灵文无关,那么灵文之能被兽主用作交换普通人的生命也是事实的话,说明当时兽主是看中了你身上的能量用作交换,而你二哥替你受了这个灾……”
“猜对了又能如何?”
“不能如何。有些时候事实没有那么重要,我说的对吗,一文殿下。”文未呵呵一笑,惨白的脸色让他显得更为弱小疲惫,仿佛再来一阵风,他便会受不住而死。一文心中已经解气不少,可能是精神紧张过度,和面前这位仇人一般的人扯东扯西,愤怒战胜的悲伤,身上一旦装载好了能量,便便会轻易被伤害。
“兽界没有战神的封号,荒界都有。文玖叫平青、里言叫昊天、云横叫演风、花声叫靖木,平青乃将青涩之心平反之意,昊天则为日中天般的强势之意。演风和靖木之名是我取的,演风之为风之无形风之敏捷风之锐利比风更快一步,靖木为其木系法术的标榜,略有朴素也是我在乱局中对于他的一份关心。我给你想了一个战神称号,就叫翕隐,如何?取之和睦之风的名号,行之如鬼魅般不见踪影,知其敏锐而不忍伤人之隐。”
“谁说我要隐?”一文怒道。见文未语气更为衰微,他转身要走。
文未脸上抽搐一下,说道:“我不信灵文殿下还忍心让你去冒险,他若与你说了要放我,定不会不说要你放过你自己的话。”
一文转过身去,他不敢与文未老君对视,因为他害怕自己所有的城府都会在对视中被看穿,他没有自信可以看着文未老君说话。那个无情的父亲,在过去的那个夜晚,为了一个万全的好名声,竟然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填补他犯下的过错。灵文为了保护一文,甘愿承受这一切。正值叛逆期的一文,甩手就走,他这一走,灵文受伤之事就莫名其妙地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一切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罢了。
灵文就像一个傀儡,事事都听从示期的指示,这让一文多次想要回来的心再度熄灭。直到宥昙找他谈话,说起当年的事情,他才知道灵文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做的。在那苍茫的大地之中,原来还有一个人处处为他着想,直至死亡。从前的伤害,如果是划伤浑身的疼,是烈火烧遍全身的疼,那么当宥昙说起灵文的无奈和关切时,那种醒悟的疼更是让他肝胆俱裂,呕吐难止。
有什么比误会一个深爱自己的人,而被对方误解更让人痛苦的呢?
他能回到兽界,纯粹是因为灵文。事实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一文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可为什么受伤的人偏偏是自己心中最在乎的人呢?什么殿下、什么家乡、什么权力、什么能量这些要是能换来灵文的痊愈,一文心想自己完全可以全部抛弃,全部舍弃不带一丝犹豫。
他极力掩盖自己的哭腔,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尽快说。我可没工夫和你消耗。”
“你要去找宥昙是吗?”文未没等一文回应,他说道,“他回不来了。荒界之人不会让他再回来的,你要去找他,你也回不来了。所以灵文殿下才会希望你能隐居。你不懂他,我懂。我懂这种竭尽最后一点心血为了一个人的感觉,我懂那种费尽全身的精血只为了一件事的感觉,我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