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你带这个去。哪里空手去见人的。”寒叔从口袋中摸出一块被油纸包裹的东西,抛了过去,小山稳稳接住。
他翻转看了看,稍稍捏了捏发出咔咔的声响,惊喜道:“谢谢寒叔!寒叔你最疼我了!!我以后都听你的!!!!”
他开心地像个孩童拿着油纸包裹扔到筐里,一路小跑跑远了,一转弯看不到人了,寒叔看他这样也笑了笑。有人说:“寒叔,你也太偏爱小山了,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他留着。”寒叔在这一带有领导力,耕种也更专业。油纸包裹的是一小块茶饼,是族长分派下来的赏赐,奖励寒叔的。
寒叔呵呵一笑,并未说话。自称柏蚕的人见此也不语,幽幽地等着。门内那边的妇人惨叫声小了许多,几个相好的又生育过孩子的妇女们觉得不妙,她们相视一看,扔下锥子就让里边去。年轻一点的都瞪着圆圆的眼睛,不知发生了什么。寒叔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妙,却不敢开口说。
自称柏蚕的人问道:“怎么了?难道是难产?”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一旁一个年轻女性恶狠狠地看向他,“你算什么朋友,不会说话不要说话。”随后此起彼伏的声响都是怪他乱说话,心中都愤愤的。但听着声音弱起来,心里不免还是担心。有人已经哭了起来,想到旧日相处的时光,不少人偷偷抹了把眼泪。
小山心想此次一定能成,他年轻腿脚又好,想着想着脚步更快了,听着远远地有人惨叫,觉得自己算对了,欣喜之感再度袭来。门外一个壮汉抱着头蹲坐在石头上,那人就是烈哥。小山远远看到此景,他嘿嘿一笑,不一会儿就到了烈哥面前。烈哥果然没给他好脸色,一出现首先是一脚迎接并骂了一句爹的娘的。
小山已经习惯烈哥的暴脾气,踹的也不重,他笑呵呵靠近说:“烈哥,嫂子生育呢?”
不开口还好说,这贱兮兮的口吻一开烈哥更是暴怒,他猛地站起来,随手抡起棍子就要赶人。小山一边躲一边往回走一边伸手往筐子里掏东西一边喊道:“烈哥误会误会误会,我说错话了!!看这个——”
他将寒叔给他的茶包举了起来,“烈哥误会,误会误会!!我来恭贺嫂子的!!!恭贺烈哥的!”
烈哥这才收了手,他听着自己媳妇叫成这样,凄惨的,心中难受的没处使,打了几下小山似乎让他缓解了些。烈哥知道小山是来要松子种子的,他已经来来回回因为这个松子求他好多次了都没得手。心想如今媳妇生育,做些好事也无妨,况且算起来他也是第一个带着礼来的。他想了想,脚步很快,往回走从库房里摸黑给掏出五个,又放回去两个。
烈哥将松子扔到小山的脚下,说:“滚。”
小山嘿嘿一笑,第一步已经得逞,一边谢着一边捡起松子往箩筐里装,却不肯走。他是来交人情的,即便面前这个人向来不太喜欢交人情。在小山眼中,只有人情世故最后才能获利,他要的不只是松子。还有烈哥库房里其他的种子,还有山里那一块肥沃又无人耕种的土地,还有等等等的小九九。越想小山心里越是痒痒,怎么样才能让这个铁石一样的男人和自己交情上呢。
小山正是暗戳戳想着,直到一个巨大的白毛神兽往这边赶来,停在两人面前。两人大吃一惊,小山躲在烈哥后面,烈哥抬眼往上看一神气十足的女子从中跳了下来。她气宇轩昂,手中握着长枪,却严肃但轻声问道:“敢问两位兄台,落雾家在何处?”
小山指了指那边,说道,“沿着那条路,然后在尽头转个弯就到了。”
“多谢了。”
女子冷眉俊俏不苟言笑,英姿飒爽翻身而上,没有多余的动作,白毛神兽呼啸着快速往小山指的方向跑去,烈哥忍住大喊道:“敢问你叫什么?!”
女子并无回应,两人都屏住呼吸没有说话,空留空旷的山中一阵震动,不知过了多久才平复心中的那种震撼。直到后方几匹快马飞奔,踢踏声响彻山谷,两人从这种震撼中醒过来。马背上有人大喊道:“族长就在前面!!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