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躺在雪中难以动弹,冰雪糊在脸上,浑身一阵阵刺痛将衰弱的精神刺激,无边的灰色梦境上下颠倒。忽然,一阵钝疼由下肢传来,一文感觉一股血腥气直冲脑门,他强撑着身子趴起来看。目光自然而然往城关方向看去,耳边一片宁静,和梦中只不过是颜色的差别,世界依旧旋转颠倒不止。
乾雨带了精兵几人赶来,看到趴在雪地上不作动弹的一文,他急匆匆跑上前,确认一文安危。一文感觉浑身发热发胀,他将深埋在雪中的腿抽了出来,忽然浑身一轻,倒地不起。乾雨将其背回军营,医者支支吾吾说并无大碍,可就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心急如焚的乾雨只好书信灵文,说清当时的情形,希望灵文快速赶来。
宇文还没痊愈,一文就受伤了,任由谁听了这样的消息都难免叹息,何况是作为父亲的示期。示期知道自己离不开灵文,又觉得灵文身子不好,不应去苦寒之地。即便纠结再三,也不得不放灵文前去。书信中迟迟没有花声等人的消息,即便示期默认老君与花声之间的父子情分不深,也不免要面对老君的沉默,不论是何种原因导致的。示期心中更是对于战局的恐惧,不免又将退堂鼓打了起来。
老君无暇顾及示期心中的变化,于他而言,一股莫名悸动的心一直狂跳,静静地等待一个时机。错误堆叠并不可怕,只要不是层层递进的关系,不是一推便倒下的关系一切都还有重生的机会。灵文出发时一身黑色,他告别父兄,心中忐忑。
“老君放心,我定带回花声。”
“花声自己算好了要去给人家作桥梁,你又何必多此一举?”老君略有反讽,说起让花声前去也是灵文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瞒着示期罢了。风雪一路高歌,将士们说灵文首次出远门,要将军歌唱响。一路上,倒是也热闹。热闹的让灵文汗毛倒竖,在整齐激昂的歌声,一珠一珠的将算计铺在音节上。
看不清老君的本意,只会一直处于防御状态。灵文叹了一口气,一觉醒来,日出时正好抵达军营。乾雨总算将灵文盼来,他将信纸上的内容又详细地和灵文说了一遍,随即问起宇文如何,得知宇文已经清醒正在修养,心中石头总算落地。
灵文快步走到一文处,毫不客气地推了推,“快醒。我有事问你。”
乾雨只好解释说一文从未醒来种种,医者说了什么,自己如何捡到一文的。灵文死死地 盯着一文,凡是有一丁点反常举动,就能判断是一文装睡。乾雨在一旁干扰,灵文瞥了眼乾雨,说道:“战神借一步说话。”
“殿下要说什么?”
“我担心应兆不相信云,事到如今,能救兽界的只有云了。”灵文说得直接,又担心多此一举,心中一团乱麻,“云是青蚕族人,若是依照我们猜测得青蚕族为掩盖封印能量石那么多年,定已经损伤法师族本身的能力,可云是未接触过能量石的。有可能,能将其再度封印之人,只有云了。”
“什么意思?”乾雨听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心中困惑不安。他很少见到灵文有这种焦虑的神态,听絮长老还在城中,即便是边塞有所动荡,想必也是能占卜一二,不至于完全没有准备。灵文此行虽是自己求来稳定军心的,却仓促斐然,前所未有。
作为当初预测绝无可能战争发生的一派的主要成员,乾雨面对神女西月突如其来的进攻已经将从前想清楚的那一套完全抛去——这解释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