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要做什么?”云横强忍着不适,但他能明确感觉到里言体内的能量不如自己千分之一,只要他想挣脱,里言对他无济于事。出于对同盟者的初步信任,云横没有将手撤出,他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浑身冷汗浸出,置身于一场巨大的混乱之中。
“兄长,兄长... ...”
云横心中暗道若是里言再不收手,他便就此了结。他努力睁开眼看向里言——一双苍老的双眼直视着。“兄长?”
“云横,我帮你挡住他们。云横,不要成为如我一般的人。”里言那如墨般漆黑的睫毛如同沉重的帷幕一般缓缓垂下,遮住了他那双深邃而神秘的眼睛。突然间,他的手掌猛然发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周围的图腾像是被唤醒了一般,开始发出阵阵阴森可怖的呼唤声。这些古老的图纹原本镶嵌在石头上、刻在木板中或是隐藏在树林之间,但此刻却纷纷挣脱束缚,化身为一条条凶猛无比、体型各异的红色巨蛇,张牙舞爪地向四周猛扑过去。它们的速度极快,犹如闪电划过天际;它们的身躯扭动着,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红蛇之中火蝶参与也在其中,将周围塞的水泄不通,像是巨大的花朵落下花瓣一般轻柔,却能支撑着里言背后。一声声惨叫之下引发云横体内更无端的痛苦,他感觉脏器像是要裂开一般的疼痛,双泪尽流,说道:“若是能重来,我也不愿伤害你们。我那时还小,根本不知会发生什么... ...”一语既出,惨叫之声霎时安静,红蛇带来的细细碎碎之声也渐渐地消失。云横感觉浑身有一种抽离之感,疼痛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四肢麻木,猛地失重让他无所适从,他少有地大叫一声,眼前回归一片黑暗。
待云横再度睁眼,只见肇儿在床边焦急地看着他。肇儿见云横清醒,开心地叫道:“云横醒了。”门外庭院里里言正在训斥藏莨。藏莨跪在里言面前,他不仅头上发髻混乱,脸上也深深浅浅许多伤痕。山旨坐在另一边,给里言添了杯茶水,默不作声。
藏莨新作的衣裳到处都是裂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过一样。他呜呜地擦着眼泪,心里的恐惧不言而喻。然而,一旁的里言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似的,依旧像往常那样面无表情地拿着戒尺敲打着藏莨的脑袋。每一下敲打都让藏莨感到一阵刺痛,但他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族长,你还好吗?”藏莨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同时伸手轻轻摸了摸被打得生疼的脑袋。他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满,直直地看向里言。里言的双眼竟然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棕褐色调,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一样,毫无特别之处。
山旨道:“我都叫你别去,你非要去。化外之外形成的法术相哪里是我们普通人能靠近得了的,不说你的安危,我都担心你坏了族长的事。”山旨话是这样说,心中对于里言过激的行为还是捏了一口气。藏莨跌跌撞撞绕过花园见到两人席地而坐,两人法相在一瞬间收了起来,像是知道藏莨的靠近。也就在一瞬间,云横大喊一声,吐血倒地不醒,里言转眼看向藏莨。山旨跟在里言身后,他那种自信的眼神,山旨已经许久没有看过了。
像是猎物到手之后的炫耀之感——颇像是他在化境之中将云横杀了。
幸而听到屋内肇儿大喊一声,山旨站起火急火燎的往里边赶。云横下了床,他一边穿戴衣物瞥了眼山旨,以他一贯的冷淡态度对山旨冷嘲热讽两句,不顾肇儿的反对往里言的方向走去。肇儿知道云横的脾气,光靠是拦住是没有一点作用的。见山旨要追上去,肇儿拦下山旨,她问道:“上神叫我来究竟是何意?你们对演风殿下做了什么?我从未见过他这样,是禁术?”
“少阁主言重了。殿下如今不是好好的吗?”山旨往常的官腔一开口便有深深地解释,且诚恳之感,“只是我猜测我家族长有些事情还不能直接和殿下说明,需要少阁主帮忙带个话。”
肇儿深恨山旨这一类人,她嘲讽道:“你们家族长权势擎天,谁不知道如今未熙殿下虽然代政,实际上掌控荒界之人正是你们家昊天族长吗?”
“少阁主这是哪里的话?... ...这... ...”山旨还想一个太极回过去,只见云横跪在里言面前,他和肇儿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愣住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