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事情只看过程,不看结果。”一文的话还萦绕在西月耳边。只看过程不看结果,好一个问心无愧之人。结果不如意,过程再美又当如何呢?
西月想着想着,面前一群黑鸟聚集在一起,时而飞起,时而落下。它们停歇在水边或是崖石之上,不断地盘旋在杏声头顶上方,周而复始。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黑鸟逐渐变得越来越大。刹那间,黑鸟们发出惊恐的尖叫声,纷纷收拢翅膀,像箭一般直直地冲入水中。原本清澈见底的河床,眨眼间就被无数黑色的身影迅速占据,溅起层层水花。放眼望去,整个河面仿佛被一团浓重的黑雾重新笼罩。满满当当的都是黑色,那片漆黑仿佛将一切都掩盖住了。冰水之下的世界是如此的寒冷,如此的静谧。作为二殿下的山觅就在山庄之中,一边背负着骂名一边生存。他是个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之人——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到最优解。
很多时候西月都在想,他像是一个掌灯人,知道火苗亮起和熄灭并不需要惊愕——那只是时间的杰作。但专属于他的光,他所要守护的火苗,警惕地都像一头豺狼,不容外人半点风吹。而行走于黑暗之中的人来说,却不知要守护什么,即便已经是一头野兽。
我该去找他。西月心中暗下决定。
当前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唤醒杏声。西月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了河水之中。令人惊奇的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似乎眷顾着他,使得光芒始终环绕在他身旁。杏声的身体周围散发着冰晶,但这些冰晶却异常不稳定,时而会突然爆裂开来,如锐利的箭矢般向西月刺去。
当西月终于接近杏声时,看到对方轻盈地漂浮在水中,仿佛与水融为一体。这种场景让西月产生了一种错觉——这就是所谓的自由。然而,内心深处的某个声音告诉西月,真正的自由并非如此简单。各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涌上西月的心头,她拉起长弓对着杏声,“杏声,你若还不醒来,我就让这个世界现在就结束。”
二人化境早已经交融,西月的心声无边际的在杏声耳边响起。一阵一阵的眩晕使得杏声不得不对此做出思考,他缓缓地睁开双眼,双眼的红血丝使他显得更为疲惫,“西月。”杏声轻声喊道,好一会儿才能将手脚收回一点。
"为何一心求死?"西月眼神犀利地盯着眼前之人,厉声质问道。只见她手中紧握着长弓,弓弦之上还搭着一支闪烁着寒光的断月矢,整个人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紧张状态之中。
对于西月来说,这一箭不仅仅代表着她个人的决心和勇气,更承载着整个世界的和平与安宁——至少在她内心深处是这样认为的。而此刻,面对眼前这个令她困惑不解的人,她必须弄清楚对方究竟为什么会选择走上绝路。杏声发出一阵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喊声: "西月……西月……" 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过了好一会儿,杏声似乎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但仍然显得十分虚弱。西月心急如焚地再次追问:"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一心求死? "然而,这次换来的却是杏声嘴角边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以及一句低不可闻的回答: "原来……断脉之伤竟然还不足以让你变成现在这样......"
由于声音实在太小,西月并没有听清后面的话。
“我是个懦弱的人。”杏声看着西月惨白的头发,心中不忍,接着说道,“我曾以为我的犹豫是懦弱带来的,到今日我才知道,是我明知道不对,却想要他的信任。明知你只想活着,却不得不违背之。西月我是个懦弱的人... ...”
只见杏声紧紧皱着眉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难以启齿。西月见状,连忙凑近他准备搀扶一把。就在这时,只听得水面上方传来一声大喊,声音十分洪亮,却听不出究竟是何物所发。紧接着便是“扑通”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纵身跳入水中。
杏声猛地一把将西月搂入怀中,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轻声说道:“西月,我送你去白界与灵康相见,但在此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西月听闻此言,正要用力挣脱开来,杏声却愈发抱紧她,拼尽全身力气凑到她耳边低语道:“只有我们分开,我们敌对,才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结果。我演给他们看,却不想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