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亲,我从未做错过任何事情。你是知道的。”旬亥呜呜地哭了起来,他双泪纵横说道,“父亲,你身上一共四个武器,如今只剩冰桐矛了。你给大哥落羽箭,给二哥寒锋刀。我什么都没有。你还将靖横刀给了小六,我什么都没有。父亲,我从没犯错,可我什么也没有啊。父亲,你把冰桐矛给我吧!!!”
七术将手搭在他低着的脑袋上,接着说道:“烈南一战,文玖许久未能合眼,为扫荡前线余孽,精疲力竭之时与兽界错喜一同被染上血脉封印,死于非命。同时,山觅夙兴夜寐把手万民城稳固平衡等大族,待我和绒狞前去平定水界,却被我以‘荒淫无度’发配水界三十余年。如今再度发配水界,再无归期。你是我最初三子中过的最安稳最好的,我给你的也是最好的。”
听罢旬亥整个人懵在原地,他说道:“父亲,可你对小六,远比我好太多。我那一点比不上他?你为何要将靖横刀给他?只是因为碍于水川大族长的面子吗?我不信这些,你就是偏心小六。为什么偏偏是他?他什么都是最好的,明明我才是为荒界付出最多的!”
“他年幼丧母,十岁离家,二十岁便拿下战神称号,随后独立戍边近十年。回来时,脸上身上全是晒伤和疤痕,整个人乌漆漆的不像个殿下。至今不过回来一年不到的时间,你作为他的兄长,竟然那么容不得他?”七术冷静着,但眼神已经吐露出厌恶之情,他接着说,“即便是个可怜人,但我从不偏袒他。要说偏袒,我这辈子只偏袒过文玖一人。你也不必和杏声比,不看其他,就论思想和修为,你和他都差了十万八千里。你也不必和其他人比,我的七个孩子中,数你资质最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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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这样还说不是偏袒六弟!”旬亥咬着牙,他站起来,用手指着七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旬亥含泪说道:“我本是拾界御火族,偏偏修炼着御水术,我怎能资质不差?小六原本就是水川的,相辅相成,自然好上一些。”
旬亥猛地转头看向西月,说道:“你甘心吗?西月,你明明可以过得更好,却被他与小六捆绑。”
西月露出厌恶的表情,她冷冷地看向旬亥,说道:“你父亲已经被你杀死了,今后不必再争这些。我甘心与否,不需要你关心。”
旬亥像是想起什么,立刻转头看向七术。七术微微笑着,并没有说话。旬亥对着西月吼道:“你胡说,我父亲好好坐在这里。”
西月再度往后退了一步,准备走开,她说道:“我没空和你解释。但你杀了他,乱了我的大计,我也会杀了你的。现在不是时候,你不必着急。”
七术说道:“西月。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做到,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能食言。”
西月心中一阵酸楚,苦笑问道:“刀锋有毒,你必死无疑。你都死了,怎么还能完成你的对我的承诺?”
七术说:“此境界我还能维持许久,会撑到你们回来的时候。”他双眼坚定,微微地笑着,似乎不曾有任何变化。即便如此说,西月心中动摇。
每个人都一个规则,规则制定与约束之人即将死在面前,那么以此规则作为牺牲的必要,变成无稽之谈。
旬亥说道:“你杀了我父亲,你不能走!落野西月!你不能走!”随后他好似疯了一般冲着西月冲来,西月知道若是在此用法术,七术更支撑不了多久,于是只得躲闪。
西月一边闪开一边说道:“我自诩清白不曾食言过,更不曾做任何对不住荒界之事。那日,你拿我父亲的名号与我交易,我已经同意。在南水你想借杏声之手杀我,我没能死成。你也就应该知道,我从未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我只是个过客,你伤我一分,我还你一分,你控我一次,我将反叛你一次。”
“西月,如今的血脉封印不是文玖设下的。”七术语罢,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旬亥脚下生起一股冰晶,将他的脚步冻住。旬亥看着脚边横生的冰晶石,他问道:“父亲,你是要杀了我吗?”
七术只是看了眼他,并无回答。旬亥脚步至而下被冻结。七术接着说道:“我包庇文玖不假,可我是荒界之主,没人比我更想荒界安定。从始至终,杏声知晓后都为你筹谋,起初只是为了反驳我的意志,如今他深陷其中,已经毫无尊严。我知道你不信这个,但你不得不相信,有时,感情无声无息就产生了,联结上就逃脱不掉。你不能不救他,他是个苦命人。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你。”
西月冷哼一声,回道:“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得到我要的。快说,现在怎么样你才能活下去?”即便如此,七术一死,自己再难待在荒界,将乱了自己的计划。
“你若真不在乎,那天下已经尽在你手了。西月,我能回答你的还是那句话,感情上的事情,都算不上自私。就算你起初是为了九尾灵康正名,我也已经答应... ...”
“快说。”西月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