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好寻你,到处都找不到人。”七术开口道。
里言就此赔不是,一时说起三族事务繁忙,一时说起藏莨冥顽不堪惹得 头疼,一时讲起旧时朋友相约,桩桩件件有理有据难以分身故而难以寻人。里言解释的清晰明朗情理皆通,七术也只好一笑置之。
“来的正好,如今盛夏,你看看这满塘的景色,可还看得?”七术遥望着方塘的荷花,他站着一动不动。
“擎盖遮云天,荷苞相与眠。”里言看去,饶有兴趣地说道。里言指着不远处一朵阴阳双色的并蒂莲,又惊讶地说道:“今年竟然还有双色莲,实在是难得啊。”
七术顺着里言的手指看过去,呵呵一笑,说道:“要不是你说,我还真没注意到。粉红加之淡黄,确实有些新鲜,却长势矮小,此等颜色又不耐看。总还是认为淡粉白最佳,花开半朵时,有清荷傲然姿态,待全然绽开,又宽大洁白,尤其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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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言抿着嘴,说道:“芙蕖菡萏无论如何都美,方塘之内哪里还有二春能争。”
见七术不语,里言问道:“不知荒主唤我来有何事?”这时里言才察觉到云横不在附近,他呵呵一笑,不以为意,又说道:“既然荒主不说,那臣下先开口了。”
七术转头看他,沉沉地 说道:“里言,你杀了文玖,我恨你。”
里言听此一惊,背后冷汗肆起,他左右看去,并无异常,含糊道:“臣下听不懂。”
“我恨你因妒忌杀了我的儿子,你也恨我将天旨族灭族推向你。”七术接着说道,“我们恨得具体,恨得实在。我若死,也断不会让你苟活着说一些疯癫的话,坏我儿子的名誉。”
深深沁园寒冷袭来,里言暗握拳头,他冷淡笑了笑,“我要做什么你心中清楚,你要做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你骗西月让她助你,可笑,可笑... ...”
不远处的来今雨亭有少许打斗声,声音有近又远,不似寻常。七术只是回头看着里言,那冷峭双眉,眼神略带欣喜。七术问:“你想说什么?”
“你护了他一辈子,也是时候告诉天下人,他并非传闻中完美形象了。”里言回道,“若不是你的袒护,云文玖早就死了,若不是你强加在我身上的人命,云文玖在荒界都死了千百回了。你可别忘了,即便血脉封印不是云文玖亲手开的禁术,他手底下的明青竹可跑不了。那个一无是处的云文玖,害了手下的明月族狼族花神族,害了九尾雪狐一族,害死了卞冬,死了还被你一手捧高,成了万人敬仰的殿下战神。为了掩盖血脉封印,您下令将此设为禁术,此后又有多少族群因此受到牵连 ,只不过是为了他云文玖——一个好的名声!你口中的云文玖不过一点错,对于整个荒界而言就是巨大的灾难。荒界子民有权利知道这一切,而不是您一手遮天。您儿子有错,您更是大错特错。我活着,就是要毁掉他的一切,毁掉你给他塑造的一切。他就是臭虫,是烂泥,是应被万人唾弃的存在——”
七术伸出手掌,须臾之间一掌打在里言胸口上。里言禁不住,被弹开好几里,口含鲜血,像吐口水一般撇开。随即大笑起来,“来啊,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你多想我死,忍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忍不住了吗?只要荣坛山在一天,只要明青竹还活着,只要西月——只要这些,即便我死了,我也有把握让云文玖跌入地狱。”
“我找你来,就是不想你纠结当年之事,你我之仇,不如放下。我是为了杏声,你——就当是为了西月。”七术看向里言,却无伸手之意,接着说道,“你刚成婚,不考虑一下楠涂族?”
“在你眼中我早该死了,我不信,你能让我活着。”
七术沉言道:“西月活不了多久,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听闻此言,里言眉头紧皱。能量石之事他略有耳闻,却也知道西月命数不济,不曾知晓七术因此受到牵连。两人对峙,只见旬亥匆匆忙忙沿着方塘走开,他满头汗水,眼神有些恍惚,看到里言跪倒在地上,嘴角还有血。一时有些慌张,不知如何开口。
里言抓着旬亥的手,硬撑着将自己扶起来,笑道 :“你父亲累了,送他回去休息。”
旬亥听话,就要伸手扶着七术。七术随意甩开手,怒斥说道:“你看不到你小叔受伤了?”于是旬亥又跑到里言身边扶着,唯唯诺诺。
“你怎么来了?”里言问道。
旬亥这才想起自己的要务,答道:“父亲 ,前殿打起来了。”
七术收起情绪,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