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姐姐是想我把落野族当年出逃的贵系再度召集回来？”意远变得异常沉稳，“不可能。长姐也不会同意我这样做的。他们为了一己私欲将族群抛掷脑后，如今族群恢复，如何能让他们回来？况且，当初你也是不同意的... ...”

“阿远，今时不同往日了。你需要他们，我也需要一个借口离开落野。”

意远猛地一惊，见到西月微微笑着，“为何要离开落野？”

“我本也不属于落野族。”西月答道。

意远点点头，西月又说：“这样，你将承受无尽的压力，你做得到吗？就当是帮我一次。”

“我不怕压力。我怕、我怕长姐怪我，怪我不好对你。”意远红了双眼，“离开落野，你还能去哪里？你母亲是落野族人，你就是落野族的。运用着木系法术，如何... ...”

“阿远，我时间不多了。不想和你争论这些。”西月说道，“你帮我这一次，我会帮你的巩固落野的权力。”

意远还想反驳，原本就不是权力交易的问题，却说得那么无情。尽管如此，意远还是答应帮西月保守秘密，愿意将之前逃离落野的贵系再度召回。后者对于落野利大于弊，即便西月不提起，意远也很难不往这方面想。

出于愧疚和心酸意远撇着嘴，不愿再说话。杏声见两人气氛有些微妙，不知觉加快马步往前，意远见了杏声，露出惨淡的笑容，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留下的苍白。

“姐弟两人聊什么呢？”杏声笑道，试图缓和气氛。

西月赔笑反问道：“我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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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见此就要开口说话，被小童一声嘘压了下去，凯也不敢多说，默默地跟着。西月见杏声似乎有话要说，在座像是经历了什么心灵感应一般，空出两个位置给他们谈话。

杏声开口便说：“西部春流大将军说奴会族大族长柏蚕到了烈城，把彧灵带走了。”

“不止如此吧。”西月说道。两人僵持一会儿，都忍不住笑了笑。西月说道：“六殿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水川彧家丢了个人，怎么也不见水川大族长发飙，反而想看我的反应？”

杏声说：“你在和一文联系，是吗？”

“所以你有意隐瞒一文的下落？”西月反问道。

杏声摇头，他脸上并无多余表情，反而有种恍然大悟之感，他道：“一文像是个双面人，一面鼓动我一面鼓动你。他知道我不甘心落人后，他也知道你不甘心就此一生。一面让我主和，一面让你反抗。西月，我们都被他骗了。”

西月被冷冰冰的话一头浇淋下来，一文却有挑起自己反抗之意，可难以顺应此事的不是一文，是七术。这一点杏声并不知道。西月笑道：“原来如此。”

“你还是不信？”

“我相信你。我不相信这个世界而已。”西月道，“这个世界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未必需要控制。不如学着弃城而逃？”杏声略有笑意，他说了一个自己不可能做到的可能性，接着又说道，“或者，顺应着活着。”

西月微微笑了。原来，一心反抗的六殿下早已想到顺应，而面上顺应世事的自己，从未真的服从过什么。

“当然，可以顺应着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