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靠近,一个将士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武科刀,眼神犀利。杏声和西月拿起玉佩,将士仔细看了看,半跪在地上,说:“见过神女和六殿下。”
然后站起来,木然看向另一边,不管他们二人的去处。杏声和西月穿过一处树林,小溪上有白蒙蒙的雾气,见一个褐色棉布女子和三四捆柴火。那女子身形娇小,正在包扎着柴火,她将晒干藤蔓一般颜色的绳快速的绕过柴火底部两遍,然后抓住绳的两段,猛地一扯,一只脚踩在上面,又是用力一扯,涣散的柴火变成一捆。她右手绕着另一只手上的绳子绕了两圈,又猛地一扯,将柴火放在一旁,拍了拍手。
抬起头看向其它的柴火,拿起一根长棍,从心中插去,两端都是如此。然后站在棍子之间,将两捆柴火扛起来。刚走几步,见到西月杏声两人站在面前。她停住了脚步,缓缓放下柴火,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拍了拍身上还挂着的土和柴火碎屑,左顾右盼迟疑了一会儿,微笑着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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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被冰霜冻得发红,脸颊处可见的细小裂痕,还能看出原本是白皙的手变的粗糙红肿。她半跪在地面上说:“桑岌岌见过神女,见过六殿下。”
西月鼻尖一酸,看到她头顶上的编发和初雪时离开时一样,只是变得混乱不堪,干枯的好像一扯就会断。西月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原本看上去穿得臃肿的衣服是硬的。杏声不解地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桑岌岌站起来,微笑着,那种开朗的笑让杏声和西月都心中一惊,说:“捡一些柴火,听老人说,晚了就要下雪,等下雪了,要用柴火更多。”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那几捆柴火,那种语气,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她原本就是这样生活的。西月微微旋手,说:“我帮你。”
桑岌岌立刻抓住西月的手臂,她解释道:“神女,这儿不能使用法术。”
杏声点了点头,一旦使用法术,根据法术的强弱就能大致判断一个军队的位置,甚至是实力,故而,从来守军中特殊的人,能力强的人都是禁用法术。战场除外。桑岌岌依旧笑着,西月从她身上看到了从前从未见到过的坚韧和魄力,她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正是这种发自内心的,坦诚的笑容让西月杏声不断的回忆先前与她的所有接触。
杏声摇了摇头,他举起手在空中挥了挥,面前几捆柴火在眼前消失,出现在殿落面前。桑岌岌皱着眉,惊呼:“六殿下!”
这时,大雪下了起来,比大家预先的更早一些。
杏声说:“无妨,我只是借了点藤蔓之力。”杏声将从储乐那拿来的大伞打开,西月扶着桑岌岌,桑岌岌开始皱着眉,不发一言。
果然,不一会儿,锟满带着几个将士脚步匆匆到了山林中。桑岌岌低着头,没敢看锟满的眼神。锟满见是杏声西月两人,依旧冷着脸,说:“带走。”说罢,周围的士兵将三人围了起来。引着三人走向殿内。
杏声只是简单地说:“来看看你们。”
锟满对着杏声和西月行了礼。西月注意到,锟满的目光始终没有看向桑岌岌,桑岌岌也始终没有看向锟满,他们彼此似乎将对方当成空气一般的存在。
“岌岌,你也在!”锟满身边一个年轻的小子笑呵呵的看向岌岌。
桑岌岌看向他,微笑着点点头。那年轻小子看桑岌岌的手又红又肿,脸上也更红了,问:“你是不是又去捡柴火了?”桑岌岌皱着眉,一直眨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你要是有话说就出去说完了再进来。”锟满眼神丝毫不动。面具下的他,看上去更加严肃。
西月看向那年轻的小子,仔细想了想,石樱金天,衡武弟弟最大的孙子,是锟满的侄子。算着年岁,应是刚过17岁,和桑岌岌一个年纪。金天将手捂在嘴上,眼神扫过杏声西月,两眼发亮,忍不住对杏声说:“我曾听说六殿下手上有一把靖横刀,可否一见?”
锟满一手拍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对金天说:“倘若再说话,你就到外边去。”
西月往周围看去,除却金天,锟满身边不乏雄伟将领,两人长得好似兄弟一般,额前隐隐约约能看到龙角形状。天缓缓地暗下去了,门外脚步声变得混乱。外边有人喊道:“暴雪了。”
锟满看向门外,三面旗帜被风吹得呼呼作响,等小的们上了热酒和一些吃食。
锟满看向飘着热气的酒壶,自顾自倒了一杯,然后对西月和杏声说:“此番多谢六殿下和神女出手。有些话不便明说,我先饮为敬了!”说罢,一仰头喝了一杯。
西月拉着桑岌岌坐在一起,给她递了一杯酒,她欣然接下,拿在手中,原本小小的酒杯被她双手围了起来,却始终没有喝。西月轻声说:“喝点,身子会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