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只要有人在铂继面前提起安瑾,提起蛇皇族,甚至是提起与自己是堂兄弟关系的四殿下景殊,他都会气得浑身发抖。这回他凝神静气将审判全部按着章程走完,没有再发一次脾气,面上没有一丝波动。铂继抬起眼看向涣公,对身边的随从挥手,说道:“全部带下去。”
涣公看着西月,他冷冷地说道:“我明白了,我才看明白。”
“带下去。”铂继狠狠地说。
涣公双泪流下,他盯着西月的双眼中透出无限的悲悯,猛地将眼神转向绒狞,“水川,你会后悔的。你会为你今日所作所为,后悔到双眼流出的,不再是泪,是血。”
绒狞没有回应,他看着铂继提醒到:“侍郎,还有宄子。”
铂继对绒狞点了点头,堂内只剩下麟州等几位温纸族人,还没等铂继开口问。麟州先笑嘻嘻的,对西月叩拜一下。说道:“侍郎大人勿怪,这世间并无宄子这人,只是我等盼望神女殿下等前来查案,还我愚弟一个公道,胡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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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狞皱起了眉,铂继手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站了起来:“我可还没问,你可就招供了。”
麟州觉得不过是造谣一个从未存在的宄子,并无大事,依旧笑嘻嘻说道:“侍郎大人明察秋毫,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铂继下了台,往麟州面前走去,问:“不知温纸族长还有何事没有交待?”
麟州笑着摇摇头,回道:“从此便无事了。神女在此坐镇,我等哪敢隐瞒半点?”麟州悻悻地看向西月。料想她年纪小,会被这样的话唬住。
西月正色,将身子微微往前倾,压低的声音说:“侍郎也是为温纸族长好,要是让南水的人知道温纸族长在南水境内私自扣押运往前线的粮草,那定是要遭到反噬的。”
麟州见原本柔弱模样的西月变得凌厉,那双杏眼像瞬间被拉长了,整个人充满了杀气,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可此罪有反叛之嫌,是要灭族的,麟州知觉断不能认下,但嘴先行叛变,已经不听使唤,磕磕绊绊说不出一句话。
铂继冷笑道:“前线的粮草都敢扣,我看啊,整个荒界有温纸族长不敢的事吗?”
麟州脑子一白,他看着西月站了起来,然后将断月矢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传遍全身的一阵寒颤。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作为荒界神女直接将你正法,荒主也不会多说一句。”
麟州举高双手说道:“神女饶命,都是漆饶娘娘让我扣押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绒狞呵呵笑道:“有意思,漆饶族都出来了。”绒狞说漆饶二字时候看向西月,他好似在暗示一般的眼神,像是告诫她提防接下来要见到的平衡二殿下云山觅。
麟州如此有恃无恐,若说没有后台撑腰,在座都不会相信。温纸族并非大族,却能长期与南水这样的大族周旋许多年岁,想必这些年来,麟州已经找到了安身立命的法子。
至于这是什么?与漆饶族关系有多少?西月想着想着,不禁头疼起来。
落野童见西月来回踱步,说:“族长,外边太冷了,我们回屋里吧。”说罢神秘兮兮地往西月手上塞了一个小盒子。两人进到屋内,西月打开盒子,里边是一罐黛蓝色的墨汁。
“这是哪儿来的?”
小童笑嘻嘻地说:“族长你试试看,可还用得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