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像是静止了,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才摆了摆手,说道:“今日不谈其他人,只我们二人说说。”说罢,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他自己搬来坐下。
旬亥心中闪过一阵欣喜,坐下时看向七术,又觉得鼻头一酸。
“我有六个儿子还有个未熙,算起来,数你在我身边的时间最长,我对你也最是了解。”七术地说,“你大哥文玖,人没了。二哥山觅,犯了错。四弟景殊,坏了身子。五弟宥昙,至今不见踪影。杏声,顽劣不堪。未熙年岁太小... ...”
他说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旬亥站起来,他宽慰道:“父亲不必叹气。开春二哥便也回来了,景殊虽身子差却十分孝敬,母亲时常与他交谈,他总说思念父亲。杏声年纪小,等他再长大些,就能明白父亲的苦,理解父亲... ...”
七术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下去了。七术呵呵一笑,说道:“说好不提其他人,还是提起。”
旬亥坐下,他自知自己与七术之间讲私话鲜少,“父子谈事,怎么能不提起外人,父亲不必介意。不论如何,家里之事,二哥不在,是我这个做人哥哥的该安排好的。父亲不必担心。”
“你是个好孩子。”七术说,“做人体贴,做事到位。”
旬亥笑着说道:“父亲今天心情好,怎么一直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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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夸的就是得夸。我就是夸你太少了,让人觉得我冷落了你。”七术说道,“我记得,骁满原是你手下的,怎么如今跟了里言?我看他天资不错,应该能帮你不少。”
旬亥答道:“石樱原本就是拾界分支,从御火。我用的都是水系法术。即便骁满天资再高,在我手底下,我也看不出他练到那种程度,总归是少了一个人点拨。况且,骁满长兄锟满已经是大将军,跟着我别人多有非议。里言战神御火术修为极高,骁满跟着他,是件大好事。”
“骁满是个不错的,旁人要是有骁满这样的手下,定抓着死死不放了。说你心肠好,你还谦虚。”七术笑着站起来,旬亥也立刻站了起来。他往旬亥的方向走,宽大的双手搭在旬亥的肩膀上,满意点点头。
七术说:“你与杏声不同,杏声做事从不考虑别人。雨本是云横手下教出来的,他说带走就带走。白白断了雨的前程不说,也伤了兄弟间的和睦。”
旬亥回道:“忏义消失后,杏声身边也只有雨凯二人,或是有缘分。看双生待杏声不错,杏声也多有信任,不见得是个坏事。”
听罢忏义,七术漆黑的眼中闪光一般,他说道:“先前忏瑞和藕曲两人去宣渊,绕路经过南水一带,和我提起过石瓮。怎么不带他来平衡族见见我。”
旬亥沉浸在被夸赞的喜悦之中,没有反应这话中意思兜兜绕绕,又回到了石瓮的身上。旬亥答道:“父亲不知,石瓮常年穿着一身浅色,带着斗笠纱面,从不露脸,也是儿臣去了才摘下面具。一见,心中着实一惊。那是张破了相的脸,瘢痕交错,眼珠凸起,样子丑恶,不仅也是如此。虽说武将在外以实力说话,这不是什么大事。他担心遭人非议,故而,再三推脱,不敢上平衡族见您。”
七术听罢,只是点了点头。旬亥见七术这等反应,才察觉原本今日还是想聊他人,不免有些失落,但总归说了些此前从未的夸奖之话。旬亥一回宫内便学着给他母亲听,里织听罢咯咯笑着不停。
西月与半辛同坐在七术旁,将族长之位传于意远之事不过半日已经传遍了整个荒界。
意单皱着眉等着两人回来,无奈西月身边还站着杏声,不能多问。直到杏声走后,已经是夜里,意单白天里想问的话已经像冰雪一般融化掉了,就是直直地看向西月,一句话不肯说。落复惹得掉了眼泪,族内大多人听了不知是喜是忧,也不敢多问。
西月将骁满的书信带回,除了粮草之事,骁满提到了一位名叫安阳的人,称那人很有可能与九尾姜晴有红药联命。只字未提所谓石瓮公子。
石瓮事关三殿下,安阳与九尾姜晴有关。西月简单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西月又仔细看了两遍,亲手烧成了灰烬。
如杏声所说,青蚕丝从青蚕山上送了来,半辛还专门派遣工匠将西月的弓组装好才离去。
三日后,大队按时启程,西月在车轿中,杏声则在外骑马。
大多数人并无习得法术或驯服坐骑,神车马轿又奈何人太多,路途又远消耗不起,故而马队铁骑是队伍的主要部分。
前路有骑着神兽探路的,后边是拖着粮草辎重的,此行除却解决南水争端之事,也需护送粮草至锟满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