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墙知他还因为锟满之事怨着桑选族,不予理睬。
“大法师,你说说,此事可行否?”衡武对半辛说。
半辛坐着环视了一周,大家的目光都齐齐往上,殿内已经几乎听不到讨论之声。
西月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脚边,绒狞嘴角勾着笑直视着七术,茗墙也微微低着头,衡武则看向半辛,等半辛的回应。
半辛说:“何不请意远公子来一趟?”
七术点了点头。云横得令,行了礼退下去。
半辛坐了下来:“大家不如先听神女解释?”
大家的目光又齐齐看向西月。
西月答:“意远天资聪慧,法术远超同龄玩伴。事事尽心细心耐心,能触类旁通... ...”
“神女监视群臣,是职责所在。”七术打断西月说话,见一旁有人搬来凳子,就设在半辛旁边,七术之下,并示意让西月上来坐着。西月缓步上前,转身坐下,环视殿内一周,才知,原来各族长宗老几乎都是低着头,少有几人直视着。
绒狞看着西月,他眼中含着笑意。里言冷漠视之,与以往大不相同。
期间,外边传来军报,带着一面黑旗的将士浑身是伤,从胸前掏出一封书信,捧在手上。
将士回禀道:“禀告荒主,臣下带来石樱大将军书信。并呈报如今西南边临城关白界趁乱来犯,大将军恐白界兽界联合来犯,届时局面寡不敌众。”将士语罢,将书信给七术呈上。
七术看罢,说:“大将军有所顾虑为荒界之大幸。着令,增派兵源,由银鸦输班为将领,驻守熙天城。”
大家听罢,只是点头。荒界收服水界多年,白界王朝式微早已不是荒界的对手,因此大家并未将其当做一件大事,甚至不当成是一件事。
七术面无表情地将书信传到西月手中。
西月接过,一看,浑身冷汗,心跳越来越快,那一列列字虽是黑的,却不再是普通的笔墨,更像是骁满用血写出来的。骁满如今领队并非处于寡不敌众之中,后备粮草经过南水后断绝,查询无果,才发信求救。况且,从前便听闻安阳大军集结在白界一带,背靠南水族。莫说长期,此刻若是大军来犯,南方已然危在旦夕。
西月转眼看向七术。
七术笑着说:“听沃汀说,你也写得一手好字,你看看骁满写得如何?可还比得上?”
西月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种巨大的重锤敲击了大脑深处,那种震撼而又苍凉的魄力从七术双眼中涌出来。
西月故作镇定点了点头,强撑着微笑说:“善翎族长谬赞怕是误导荒主了,西月写得几个大字,却是上不了台面的。石樱大将军这一手的好字,都叫人想拿回去临摹了。”
说罢西月紧紧地合上了书纸。
半辛哈哈一笑,说道:“神女总是谦虚,我有幸见过几次,着实不一般。”
将士任然半跪在,见大家都笑着。将士放大声音又说:“荒主英明,石樱大将军身负神力又才华极高。如今南方又有一位三殿下推举的参军名为石瓮的公子,也称得上运筹帷幄一代军师也,南方无忧也。”
西月听罢,心中一咯噔,看向那将士。那人浑身泥垢陈血交织,直勾勾地看在台上的西月,西月在他眼中看到了圆满。
恍惚间,西月想起了锟满离去那天的大雪中,那人便伴于锟满左右,他不只是锟满身边普通的传信将士,同时他也是骁满从小的好友。而后,他便死于荒山之中,尸首被无数野兽撕烂。
西月斜着眼瞥了七术一眼,他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面容,纹丝不动。
待将士退下,整个殿内陷入了议论,大多还是关于西月让意远当族长之事。
不一会儿,云横带着意远已经站在门外了。西月看向意远,他神态自若,与往常嬉闹的模样大不相同。
意远表情认真坚定,一步一步踏实地走在殿内,微微仰着头,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意远走在西月面前,半跪下去,对七术行了大礼,然后站起来。
“意远。”七术叫了一声。
意远或是从小说戏剧中学到的,立刻双手抱拳,像一位绝世大侠一样,自信且正派的答道:“意远在!”
七术忍不出露出一点笑,问:“你可愿意做落野的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