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恶祭与疫病(下)

女人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儿下学回家,和我说私塾院子里多了一个样式奇怪的皮球。他和同学在课间把那球踢来踢去,里面有些粉末什么的洒出来了。我…我不知道那皮球和这件事相不相关……”

这倒是条新线索,严以琛问:“你儿子有和你描述过那皮球长什么样子吗?”

“他就说球是黄红相间的,上面有一些穗子,其余的,都没说。”女人如实说道。

严以琛摸着下巴,打算在天亮之后到私塾看看。

“既然来了,那我就多一句问。”严以琛把声音放低些,“是谁告诉你们仪式流程的?”

这些人犹豫了一会儿,互相看看。为首的那个男人已经比较相信严以琛了,就说:“是广宗门的人,他们说这法子管用,也不算淫祭,谁知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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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宗门?”严以琛没听说过,“这是啥?”

“额,最近这个广宗门,在帝都信教者之间很有名,我家的亲戚就加入了。据说领头的是个先知,算命很准,能指点迷津,这方法估计就是他说的。”

另几个人跟着点头,“对啊对啊,不少人找他看事情,都很灵验,于是我们便信了那法子。”

又是广宗门,又是先知,这事情听起来神神叨叨的,颇有股阴谋的味道。严以琛问的差不多了,就从狱里出来,返回长信宫。

叶渡清知道他会很晚回来,一直等在床边,困得睡过去了,半边身子还在床外。严以琛回屋后见他这样子,笑了笑,替他脱去多余的衣物,把快掉下去的半边身子挪到床里。

他动作尽量轻缓,但还是将叶渡清弄醒了。叶渡清眯着眼睛半坐起来,“你回来了,嗯…我不小心睡着了。”

“该睡了,这都大半夜了。”严以琛把被子盖在他身上,灭了灯盏,上床躺下。

叶渡清鼻端闻到熟悉的味道,往里靠了靠,拽住严以琛的衣角。严以琛脑子还在转,计划着明日行程,拉住叶渡清的手。

想着想着,他的计划慢慢地与梦境混为一谈,消失在了无边的梦河里。

夜半时分,叶渡明还坐在书案前,总结今日案件的始末。书案另一边就放着誊写下来的族谱,小字如蚊蝇一般,在闪烁灯光下,好似活过来了。

房间内有一面屏风,上面画着瑞鹤图。烛火摇曳,屏风上的阴影不知怎的变了形状,聚为一团,后又变成了个人影模样。

一人无声无息地站在叶渡明身后,他脸上有个面具,左半边被光映亮,是笑脸。

叶渡明手臂上的汗毛突然立了起来,回头看见突然出现的乐先知,吓得跳起来就要大叫。

乐先知伸手过来,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大声响。“呵呵,叶侍郎,不请自来,冒昧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叶渡明挣脱他的手,抄起砚台,就要砸过去。

乐先知并不害怕,面具上半张笑脸的大嘴向上咧着,怪异非常。“乐先知没有恶意,只是知道叶侍郎被乱事缠身,想来助侍郎一臂之力。”

叶渡明不屑地冷笑一下,“哼,你能助我什么?”

“中疫病的孩子们多么难受啊,乐先知这里,有良药,药到病除。”乐先知从袖子中拿出一个葫芦,里面似乎是什么药丸。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这种人?”叶渡明根本不信。

乐先知“呵呵”笑了几声,说道:“乐先知只是来告诉侍郎一声,原一神在上,不管侍郎同意与否,乐先知都会去救那些孩子的。”

“你胆子不小!要是他们吃了药有什么不好,你那间小庙就要被连根拔起。”叶渡明冷冷地说道。

“那么,请侍郎拭目以待吧。”乐先知给他行了个礼,慢慢退回屏风后面,就这么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