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纸鸢飞到院子的墙头,丝线卡在那,颤巍巍拿不下来。随后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就从朱红大门后露了半张脸出来,脖子上的长命锁轻响了一声,那只小手指了指墙头的纸鸢,对自己微微一笑。
他过了很久才知道,那天让他帮忙捡纸鸢的不是个小姑娘,而是皇帝的幼子。等再见时,长大了些的宇文奕宁站在陆家府邸前,面上没有了微笑,冰冷苍白地注视着抄家的过程。
“陆家的遭遇,全在陆宽一人。”陆骁这么说道。
奕宁没再说话了,合上眼,把小猫拢在自己臂弯里。
花灯受到热气的推动,不停旋转着。寝宫笼罩在这五彩的光里,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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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费征雁就在大理寺院子里活动筋骨。
徐崇、张猛和杨虎才回来,找他汇报灵山庙的情况。
严以琛把早饭带过来了,还买了几个糖油火烧。费征雁现在一看见糖油火烧就满心欢喜,亲爱的火烧这次救了自己的老命了。
叶渡清今天要昏睡,就没跟来。几人围坐在院中石桌边,杨虎讲起昨天他们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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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庙解封之后,那些道人就回去庙里了,我们问了庙里几十人,没人觉得哪有什么可疑之处。”杨虎说道。
徐崇端一碗豆腐脑喝着,“我们又问这庙里有没有道姑,有是有,但那三位道姑都是六十好几的年纪,走路弯着腰,并不符合小荷描述的道姑样貌。”
严以琛问道:“那道姑也许不是灵山庙中的,说不定是在其他庙里修行,再或者就不是帝都本地人?”
“这我们也考虑到了。”杨虎拿了份名单出来,“这名单上是礼部记录在册的帝都道人,只要是女的,我们就给圈出来了。”
严以琛看着那名单,还有名单上附的调查结果。排除掉年龄、体态不相符的,只有二十余人满足条件,然而大理寺几个司务走访一遍,发现这二十多人在灵山寺出事当天都不在现场,没有嫌疑。
“那就不是本地的,各城门关口有没有问过?”费征雁快速浏览了下名单,说道。
徐崇掰了半根油条,蘸豆腐脑吃,“问过了,是有外地的道人进帝都谈经,但只有男道人,没有女道姑啊。”
嘿,这人可真是像水一样蒸发在帝都几万百姓中了。严以琛喝了口加了糖的豆浆,抹了一下嘴巴,“我猜啊,她的真实身份就不是什么道姑,这不过是伪装的把戏。”
“嗯,小严说的对啊。”费征雁把当天灵山庙的访客名单打开,“依老夫之见,这些香客中间,有人心思不正。”
严以琛点头,“还有一点,策划此事的也有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伙人。所以最好把这些香客都筛查一遍,无论男女。”
正在他们讨论的时候,宫中的一个影卫进了院子,将他们在金城坊的所得告知几位。
金城坊那边鱼龙混杂,人员流动性比较大,不过还是有不少固定的商贩,有几人注意到前些天坊上多了个摆摊算卦的道姑。
这道姑有时在有时不在,不急着吆喝生意,一天也没见她算上几卦。见过她的人都说她以黑纱蒙面,看不清面貌,但看身形,感觉这女子正在妙龄。
影卫们戴上伪装,在金城坊蹲守,却再没见过符合描述的道姑,也许她知道事情败露,不再露面了。
“我看还是在香客中查找更有希望。”严以琛拿起香客名单,如是说。金城坊人海茫茫,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几人吃完了早饭,严以琛站起来说:“走吧,咱们去查查看这几十个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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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浪在琴阁中给自己的琴换弦,换好后轻轻拨了拨,仔细听声音。
侍女敲了敲门,“子浪姐姐,我拿来寿宴时要穿的衣裳,你挑一挑哪件好?”
子浪把琴放下,将一块黑纱收进柜子里,“进来吧,我换上试试看。”
这三套衣服各有千秋,子浪站在铜镜前,难以抉择。侍女笑着说:“姐姐人美身段好,穿什么都是好看的。我看呀,姐姐就穿这件淡红色的,喜庆!”
在镜子前转了半圈,子浪笑了一下,“好,依你,就这件吧。”
“簪花银钗也都准备得当了,姐姐当日像仙女般进宫,再为陛下抚琴一曲,一定能得到垂青,说不定哪位皇子会想娶了姐姐呢!”侍女笑呵呵收了衣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