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少爷大概是享受好了要下楼走人,和两人擦身而过时正巧看到走在后面的叶渡清,那一双小眼睛精光直冒,矮胖身躯就横在过道上。
叶渡清被他堵住,想从右侧绕过,结果这胖家伙一伸手,把他拦下。
“你们这还有这样的美人呢?怎么不早点拿出来,让本少爷多享受享受?”他仰起脸对小厮说。
小厮连忙解释:“马少爷,这位是新客人,并不是咱们园子里的公子。”
马少爷哪管这一套,“美人,快进我的雅间,我马二要的都是最纯的货,保准让你爽上天。”说着就要去捏叶渡清的下巴。
严以琛在后面火冒三丈,死胖子,手给你剁喽,想着就上前要踹他。
叶渡清往后退了一步,躲开那只猪蹄子,向严以琛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先看看究竟是什么货,你别着急揍他。严以琛深吸一口气,知道叶渡清有分寸,就拉开隔壁雅间的门,自己先进去。
叶渡清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看了看那两个女子。马少爷看见西瓜忘了桃,把两女子推开,让叶渡清与自己单独进去。叶渡清也不客气,进去就坐下。马少爷咳嗽一声,让小厮再上一份好货,笑着坐在叶渡清身边,眼瞅着是想动手动脚。
看着这张油腻的脸,叶渡清浑身不自在,就把头转向墙,另一边是耳朵贴在墙上的严以琛。
马少爷假惺惺地给他倒茶,他一看就知道这就是下面大茶壶里的茶水,接过来放到桌上。
“有品位,这都不纯,兑了许多茶水。”马少爷问起他姓甚名谁,手搭在他肩膀上捏了捏。
叶渡清马上就要忍不下去了,这时小厮敲了敲门,端着一个大盒子进来。盒子里是一柄黄铜的水烟枪,做工很细,烟管交接处还镀了金。小厮把烟袋接好,点上水烟,房间里立即弥漫开一股浓郁的香气。
在隔壁听动静的严以琛都闻得见,这味道和迷烟很接近了,还要更加甜腻些。
马少爷虽说是刚享受完,这时也按捺不住,端起烟枪吸了一大口,两个鼻孔像烟囱一样冒出大股白烟,小眼睛直翻白。
吸完一口,他把烟枪给叶渡清,“来,美人,你来试试,吸上这么一口,那是快活似神仙!”
叶渡清接过来,问:“这是什么烟?这味道我没闻到过。”
“没见过就对了。”马少爷拉着他手腕子又吸了一口,“这可是南诏独有,别的地方产不出这么好的东西。中州和缅国的那么多巨富,花大价钱都不见得能尝到这么纯的。”
“会上瘾吗?”
“嘿嘿,上瘾了又怕什么?我老爹和供货的庄老板是什么关系?管你吸上一辈子都不是不行,只要美人你……”马少爷贴的越来越近,一只手就要去搂叶渡清的腰。
叶渡清闭了一下眼,再也忍不了了,掐住他后衣领,把这猪头往桌子上一砸。马二鼻子不冒烟了,改成冒血。不等他喊出声,叶渡清就点了他穴道,把这登徒子推在一边,站起来敲敲墙。
严以琛看走廊无人,急忙窜进叶渡清这房间,进来就被浓重的甜香呛得脑瓜子疼。他也没忘了马少爷,在他冒血的脸上留下几个脚印子,这还不算解气,又往他那大屁股上踹了几脚。马少爷此时口不能言,瞪着眼睛欲哭无泪。
叶渡清在研究水烟,把烟管拆卸下来,看烟袋里的烟丝。严以琛凑过来,看了一遍叶渡清全身,心里忿忿想着都给那死胖子摸脏了。
“这烟丝好奇怪。”叶渡清捏起一点,放到严以琛眼前。说是烟丝,其实是一种深灰色的粉末,仔细看,里面还有些细小的暗红颗粒。
严以琛说看不清,拉过叶渡清的手,让他将这点粉末放到自己手掌心上。叶渡清照做,严以琛就从怀里掏了一条帕子出来,把他那只沾了粉末的手连着手腕子一起擦干净。叶渡清由着他擦,脸上流露出费解的神情。
“不是烟叶,这是什么东西?”严以琛用帕子包了一小撮粉末,打算带回去给林鹭看看。
叶渡清透过雅间的窗户,看隔壁吞云吐雾的人们,“吸过就会上瘾,像赌徒一样控制不住自己吗。”
“外面靠墙根的那帮人估计也是抽烟抽上瘾的,这东西一定价格不菲,如果没日没夜的吸食,早晚家破人亡,怪不得都衣衫褴褛。”严以琛皱着眉说,“整个南诏如果都是此种风气,就糟糕了。”
另一边的龟纹雅间里,宇文奕宁拿了一块金子出来,向小厮要最好的“云”,小厮忙不迭接了,出去拿货。
小厮出去的时间有点长,奕宁想倒杯茶喝,却发现这茶水喝不得,只得作罢。
两个人安静了挺长时间,陆骁突然开口:“多谢。”
“谢什么?”
“替我拖延时间。”陆骁看着他胳膊并无异常,想来是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奕宁晃了晃茶杯,“不必谢我,我也是为父皇的社稷考虑。你还是想想如何脱罪吧,不然关外又要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