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遥朝他口中那张长桌看去:确实像东齐说的那样。
“好,就按你说的办吧。”
之后,几个宫人欢欢喜喜地端着菜肴杯盏搬到那处长桌上。
这一夜,福宁殿灯火通明,暖锅热气腾腾,轻烟徐徐,挂在殿中的那只蝴蝶花灯分外显眼。
酒酣耳热之际,已至三更,众人皆醉的不行,柳玉遥朝他们挥了挥手放他们回去睡了,还提前告知明日不必起来太早。
之后,她执着一樽白玉酒壶在东齐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弄玉小筑。
“你也喝了不少,快回去歇着吧。”柳玉遥站在门口拍了拍东齐的肩,笑着对他说。
东齐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姑娘一个人真的行吗?要不奴婢去唤人过来服侍您沐浴吧。”
“不用不用,她们都醉的不行,再说今日难得开心,就让她们好好歇着,”柳玉遥脸颊酡红,醉意朦胧,“我自己就行,你回去。”
“……诺。”东齐无奈地答应下来,只是往回走时,一步三回头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柳玉遥一个人。
柳玉遥倚靠着门框,朝他笑着挥了挥手,等东齐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她才转身关上门。
拎着酒瓶躺在软榻上,她神色清明,哪里还能看见半点醉意,只是脸颊上的红晕却骗不了人。
从袖中拿出那封信放在身旁,柳玉遥仰头喝了口酒,又把酒瓶随意置在软榻前的案几上。
她蓦地想起白日里商烬看着她那副一言难尽的表情,还有他说的那句话。
“这信中到底说了什么?怎么能让三殿下那般看我……难不成是与我有关的?”
柳玉遥嘟囔着拆开那封信……然后,纸张从她掌中滑落,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落在那张纸上。
被泪水氤氲开的地方,用浓黑的墨写着‘柳公已薨’几个字样。
“父亲……”
柳玉遥愣愣地盯着那张纸,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喝多了,还没醒酒,看错了。
对,一定是她眼花看岔了。
她身子一晃,从软榻跌坐在地上,慌张地捡起那张纸,仔细小心地抚平上面的折痕,捏着纸张的手指颤抖不已。
她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几分,再仔细去看上面的字。
然而…她之前并没有看错。
“为什么……为什么?”
她喃喃自问,却无人能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