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低沉,满是厚低灰黄色的浊云,冬风呜呜的吼叫,肆虐般的在街道上奔跑。
骊雍城内一片乱象,城中百姓不知为何变得狂躁不安,互相撕咬捶打,骊雍城郡守的情况还好一些,只是脸上戾气严重,正指挥着府兵将打成一团的人们扯开,分别用粗麻绳绑起来。
厉明枝和商时初进城后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这般景象。
骊雍城郡守见到容王的车驾,连忙迎上来。
“臣参见容王殿下。”
商时初朝厉明枝看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出来,在她点了头后才从马车里钻出来。
“这里出了什么事,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百姓狰狞的模样,眉心越皱越紧。
郡守暗自恼火,克制着自己的怒火,朝商时初作揖道:“回殿下,臣也不知晓,之前骊雍城天空曾有异象但并没有引起什么骚乱,臣等仔细排查过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但仅仅只是一夜之后,满城百姓不论男女老少,忽然就变的暴躁不安,见着活物就撕打啃咬,仿佛魔怔了一样,十分野蛮…若是只有普通百姓也还好,驻扎在城防的戍军,臣的府兵都成了这样凶残的样子,就连臣……臣也是努力维持着清醒。”
说话间,商时初早已看透了他眼底压抑的那一丝戾气,眼角余光也瞥见了郡守手腕上白色绷带里透出的血色,他侧眸,默不作声地朝身旁的景莘挑了挑眉。
“本王知道郡守辛苦守护骊雍城,你先下去休息,本王自会去寻淳阳侯了解详细情况。”
说完,商时初转身重新上了马车,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景莘忽然窜出,一手攥住郡守的手腕,另一只竖起手刀砍在郡守脖颈的脆弱之处,随后接住郡守软绵绵倒下的身子。
“将他捆好送回郡守府,叫人好生照看。”商时初的声音从马车里面传出来。
“是。”景莘领命而去。
马车内。
厉明枝靠在一侧车壁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商时初,脑子里冒出许多的疑问,可眼下并不是问出口的好时机。
其实早在进城的那一刻,厉明枝就察觉骊雍城像是被一道屏障罩住,城内戾气蔓延,城外那处铸剑山上云雾缭绕,日月低沉看不分明,却半点没有城内的戾气环绕。
方才商时初离开后,她曾偷偷从车窗的缝隙中观察过那些被捆绑束缚依旧满脸狰狞嘶吼的百姓,她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这些百姓看上去不像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反而像是种了什么东西,类似蛊一样的,令人在瞬间丧失神智的东西。
况且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就像是她回上京的途中感受到的那般…这些人仿佛丧失了灵气的木偶……
“小郡主是有哪里不舒服吗?”尔风的声音在她身侧适时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