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走吧。”
‘唰’地一声,商时初拉上了车窗,继续靠着软枕闭目养神。
与此同时,禁宫内——
“今日宫中为何这么热闹?”
柳睿锦站在院中,望着远处殿阁张灯结彩的热闹景象,脸色平静,眸如深渊,不知在想着什么。
前来宣旨的宦官,站在她身后,捧着圣旨的双手微微颤抖。
“回娘娘,今日是腊月初十,是…乐昭小郡主的生辰,”宦官顿了顿,仔细观察着柳睿锦的神色,见她并无异样,继续说道,“生辰宴后,乐昭小郡主就要离宫回定远王府去了,太后她老人家舍不得小郡主,这才将小郡主此次生辰宴大操大办的。”
“也就是说,本宫能出得了这冷宫,还多亏了那丫头的福是吗?”
柳睿锦转过身,眼神凌厉地射向宦官,嘴角含笑,但那分笑意不达眼底。
“娘娘恕罪!”
宦官慌忙跪下,他此时心里也拿不准到底该如何对待这位被禁足在禁宫,却又在今日被一道圣旨复位的皇后。
宦官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在心里嘀咕着:总之,柳后既然能在二皇子被贬谪,柳家大不如从前的情况下出得了禁宫,想必还是有些手段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不讨喜也总比得罪人好,再者,这柳后就算被扔到这里自生自灭好一段日子,陛下也从未提过废后呢……
就在宦官思绪飘远的档口,柳睿锦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方才的圣旨上都说了什么?本宫这段日子记性不太好,你再重复一遍。”
柳睿锦面色无异,在禁宫的这些日子,让她的性子更沉稳,也更令人捉摸不透了。
“陛下说让奴婢送您安全回到长华殿,择日娘娘您复位的旨意便会晓谕六宫,所有待遇一如从前,陛下还说要您调养好身体,省的让二皇子担忧。”
宦官这番话说的温声温气的,提起这道圣旨,他就忍不住叹气,哪怕他一个阉人,也能从这份圣旨上窥见,陛下是有多厌恶柳后……圣旨上最主要的其实是要柳后安分守己,不得兴风作浪,为祸宫廷,残害皇嗣,不然二皇子去的就不仅仅是衮州了…
可柳睿锦让他重复,他是万万不敢重复这些的,只能挑拣一些中听的内容复述一遍。
“臣妾,接旨。”
柳睿锦跪下,抬起双臂等着宦官将圣旨放在自己的手上,她一身素服跪在寒风中的荒芜院子里,四周灯光惨淡,与一墙之隔的殿宇反差强烈,鬓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落在颊边,正好遮住了她没什么温度的双眸。
宦官小心翼翼地将圣旨放在柳睿锦的手上,侧身唤来两个小内侍,让他们赶紧去寻车銮过来。
柳睿锦接过圣旨后,什么都没说,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
这一夜,所有人都在热热闹闹的场合,无一人关注禁宫的这一小小的波澜。
生辰宴后第三日,厉明枝拜别太后,又去明极殿给文和帝请了安,这才被定远王夫妇牵着手接出了皇宫;
同日下午,柳后复位的圣旨晓谕六宫,但随之而来的另一道圣旨却表明,皇后柳氏身体仍需调养,所以由媚妍夫人与皇后一起打理六宫。
至此,另一番风波已有风雨欲来之势。
而已经在车舆里的厉明枝并不知道,她此番出宫会让她这一生都悔恨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