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我不服！”

“我不服！”

“骗子……哈哈哈哈，你们和他，都是骗子！”

梦境中，厉明枝看见一个容色明媚的女子面容凄厉且张狂地笑着。

她的周围全部被鲜血覆盖，唯有身上白色的裳裙血色未沾，发丝凌乱地披散着，眼睛里的厉色似一把冰冷的刀刃。

她仰着头，冰冷的视线望着漆黑的苍穹，嘴角冷冷勾起：

“天道苍苍，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乐兮？”

轰隆隆——

须臾间，天空突然降下瓢泼大雨，血色被雨水冲刷，溅到石板上，把青色染成了红，又逐渐变回了青。

梦中的那个女子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她的声音虚无缥缈。

“既如此……这天道……”

之后的话，被一阵接着一阵的雷声淹没。

雨水彻幕冲刷下来，天穹地面灰蒙蒙地连成一片，似乎要把世界上所有角落里的赃物与见不得人的黑暗都洗刷干净。

——天道虽远，人心匪殊。

随着一道闪电落下，厉明枝忽然瞧见，天幕的尽头，隐隐地现出八个带着金光的字。

“呵呵。”

还未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一声极轻的冷笑从身侧传来，转眼她便看见那个容色明媚的女子双手一晃，祭出了一个法器。

女子一手运转着法器，一手结印，口中念着什么，之后数道白光直冲天幕而去。

巨大的破碎声响起，那八个金光闪烁的字，和它背后的天幕刹那出现万千裂痕，轰然巨响，天幕与字化成了无数碎片，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漂浮于漫长的黑暗中，直至湮灭。

—————

“！！！”

厉明枝猛地从榻上坐起，她大口喘着气，脸上冷汗密布，眼眸中的震撼之色还未散去。

这是…一个梦？

手缓缓抚上自己砰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她缓缓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外间值守的意竹听见动静，慌忙跑进来，撩开纱帐后见到厉明枝脸色惨白的模样吓了一跳。

“小郡主是不是做噩梦了？”

意竹一边轻拍着厉明枝的背，一边掏出帕子轻柔地拭去厉明枝额头和脸颊上的冷汗。

“我有些渴，意竹给我倒杯水来。”

一开口，她就觉得嗓子干涩，声音带着沙哑。

“哎，奴婢去弄些蜂蜜水来。”

“好。”

过了一小会儿，意竹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蜂蜜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