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睿锦倏地松开手,她冷冷地看向宜妃梨花带雨的双眸,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恨意:“是呀,你多无辜啊,你嫌弃本宫的弟弟,不愿嫁到丞相府,不愿做他的正妻,一心想要攀龙附凤,荣华富贵。所以你就趁着本宫身子抱恙之际,偷偷换了宫值,还故意在陛下醉酒驾幸长华殿的时候支走了其他人。”
她的手指摩挲着宜妃的唇,冷笑道:“你方才说你是被迫的?可陛下醉酒那夜,只有你贴身伺候,之后就传出你承宠的消息,不久后你珠胎暗结,从此麻雀飞上枝头…宜妃,你既有如此手段,又何必在本宫面前伪装成这副委屈的模样!”
事已至此,宜妃自然听明白了皇后话中的含义。
她的头又一次的重重叩在冰冷的地面上,嗓音颤抖:“一切都是妾的错,妾愿意承担所有罪责,求皇后娘娘宽宏,莫要牵连妾的孩子,他与这些恩怨无关,他是无辜的,求娘娘放过他。”
“妹妹这是哪里的话?”柳睿锦故作惊讶,她诧异道,“本宫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三皇子啊,妹妹为陛下开枝散叶是有功之臣,更何况三皇子聪慧过人,就连陛下都夸赞他日后定成大器呢。”
“不、不,”宜妃顿时惊惶失措,她爬到柳睿锦的脚边,颤抖地拽住她的裙摆,抬起脸,战战兢兢道,“妾只求烬儿他能活着就好,娘娘你相信妾,妾真的只愿他好好的活着,妾不敢奢求其他的啊,娘娘。”
“想不到你也能为了自己的儿子,做到这种份上,”柳睿锦厌恶地瞅了她一眼,幽幽道,“本宫到底还是高看你了啊。”
“妾知错了,皇后娘娘,妾知错了,”宜妃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娘娘有怨,有恨,冲着妾来救好,只求娘娘能饶过烬儿,求娘娘。”
“真是恶心!”
柳睿锦狠狠甩开面前的女人,眼睛里的狠毒像是一张铺开的网,顷刻间埋没了所有人。
“你该知道本宫恨毒了你,”她垂眸冷凝着噤若寒蝉的宜妃,“……本宫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其实当年早在本宫第一时间得知你身怀有孕的时候,就让人给你下了慢性的毒,本来本宫以为你会死于分娩那日,可惜你命大,那毒不但没有毒死你,还让你顺利诞下龙种,又得了太后一时的庇护,晋封为妃。”
话到此处,她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后像是想起来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继续对宜妃说道:“不过啊,这些年下来,本宫觉得当初的那些毒也不是一丁点儿作用都没有,你可还记得当年本宫对你说过的一句话?本宫说不会杀了你们母子,但也绝对不会让你们母子好过。”
随着柳睿锦得意洋洋的笑声,宜妃的绝望更甚,她想到烬儿天生孱弱的身体,想到这些年二皇子对烬儿的欺辱,想到烬儿还躺在清池宫的偏殿里那苍白的小脸,奄奄一息的模样……
这些年他们母子承受的所有委屈和屈辱像是走马灯一般在她的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