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兴师问罪来的又快又狠。
只是圣旨宣读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个宫人闯了进来,说是二皇子不好了。
皇后娘娘差点昏过去,幸好被其弟柳寅及时扶住,之后太医院的太医齐聚长华殿,经过一番诊治,确定商宴是中了毒。
再之后,二皇子商宴中毒的消息不胫而走,陛下震怒,下了口谕定要追根究底,找出元凶。
而在这期间,商烬身体逐渐好转。
原本文和帝亲自坐镇宫中,不论是二皇子身上的毒,还是三皇子的病,都井然有序地推进着,然而变故就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
衮州突起兵祸,一小股外族势力与衮州官府勾结,等文和帝收到密报的时候,兵祸已然有向其他州府蔓延的趋势。
可定远王厉宁凡此时正在西北边陲与戎狄交战,朝中几位大将也驻守在其他地方,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支援衮州,于是,文和帝拍板定案亲自带兵前往衮州平定兵祸。
让文和帝做出这个决定的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在那封密报里面详细写明了有皇族中人被作为人质牵扯其中,而这个皇族中人,乃是文和帝一母所出的亲弟弟,容王商时初。
城门上,皇后柳睿锦站在上面目送文和帝的大军出城。
柳寅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边,与她一起遥望着那浩浩荡荡的大军。
“陛下这趟得去多久?”他问身边的人。
柳睿锦目光沉静,不知在想着什么:“少则一月,多则……”
她虽欲言又止,可柳寅却懂了其中的含义。
他转过头,凝视着她的眼神微微一颤:“姐姐,非要如此么?”
睫毛轻颤,等陛下的大军彻底看不见后,柳睿锦收回目光,微微敛眸,蓦地笑了笑。
“现在才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晚了?”她抬眸望向柳寅,眼睛里的嘲弄明显,“怎么?弟弟这是舍不得了?呵呵,可当初你对宴儿下手的时候,本宫可没觉得你有一星半点儿的不舍,宴儿还是你的亲外甥呢,那女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姐姐,当初那是因为……”柳寅吞吞吐吐。
“因为什么?”柳睿锦的眼眶突然就红了,她一把抓住柳寅的衣襟,冷声问道,“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说那毒的毒性不大,不会有事。可宴儿躺在那儿已经快半个月了!柳寅,你以为陛下走了就万事大吉了吗?”
“陛下走之前已经下旨将商越养育在厉媚妍的膝下,商越,他最器重的皇长子,最看好的皇位继承人,就那么轻易地送去给那个女人抚养,这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本宫是继后没错,但也和陛下共度了八载春秋,还生了个儿子,可那又有什么用!”柳睿锦松开手,她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涌上来的泪意,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和恨意,“厉媚妍也就罢了,毕竟那是定远王的长女,是太后亲自教养的孩子,可她宜妃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背主的奴婢,她的儿子也配抢宴儿的东西?弟弟,你真忘记了当初宜妃是怎么利用你背叛你,让你成为整个上京的笑话了吗?”
“我一刻都不敢忘记。”柳寅说这话的时候,眸色阴沉,过往那些屈辱似乎在他的眼前晃荡。
须臾间,姐弟俩之间的气氛冷下来。
“再去帮本宫做一件事吧。”
过了许久,柳睿锦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