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及昔日惨死的皇妹,承桑洛雨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你闭嘴!岁桉就算误入歧途,你也不配提她!”
何曼茶不屑于同小孩子扯嘴皮子,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眼前人,何为歧途。
“捉活的。”
“是!”
养心殿内,承桑溪亭合上窗户缝,看着坐在一旁悠闲喝茶的太子,再看了眼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父皇,心里怎么就没底了。
“皇兄都站了四个时辰了,”承桑梧秋抿茶,轻飘飘开口,“不累?”
承桑溪亭轻笑,得了,皇上不急太监急,他坐回承桑梧秋身边,先给他添茶再给自己倒上茶,“果然啊,这太子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外面敌军都快要杀进来了,殿下居然还有心情在此喝茶。”
“——咳咳咳——”
承桑梧秋还想说什么,听见躺在床上的人咳嗽,赶忙走过去。
“父皇。”他走近行礼,轻声唤道。
孝宣帝双眼下陷,一片死气,显然大限将至,他似乎用尽全身力气,说,“或许,你该唤朕一声皇叔。”
承桑溪亭走到承桑梧秋身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承桑梧秋垂眸,反问,“这便是陛下从小不重视臣的理由?”
孝宣帝闭眼,反而是太过于重视,才会这样,帝王不该生慈悲之心,他承桑梧秋是他精心培养的皇帝,他将会是承桑家最优秀的帝王。
到今天,承桑梧秋自然知道孝宣帝良苦用心,不然,他不会将自己弟弟的儿子册封为太子,甚至不惜利用自己儿子来当他的磨刀石,垫脚石。
或者,端王是孝宣帝心里一直过不去的坎,想到自己皇叔喜欢自己生父,承桑梧秋只觉得可笑,可悲。
或许,孝宣帝就是因为对端王的愧疚,才会这么对他,用愧疚堆砌起来的良苦用心只会让承桑梧秋觉得自己可怜,可悲,可悲自己从出生便被孝宣帝安排在这条路上,若不是孝宣帝对端王的愧疚,或许,他早就死了,死在先皇后薨逝的那场大雪,随先皇后而去。
承桑梧秋不是靠自己而活下来,靠的是孝宣帝对端王的愧疚以及……那不可诉说的感情。
察觉到身旁之人不对劲,承桑溪亭握着他下垂的手,轻拍他后背,以示安抚。
“臣在冷宫的遭遇也出自于陛下。”承桑梧秋语气平淡,可颤音出卖了他,他心里可没有面子上平淡。
他依稀记得,为了活下去,他在宫中被人羞辱,为了一口食物,他被那群太监当马骑,被进宫的世家公子当奴隶,甚至在畜生口中夺食。
他不是没去御膳房偷过,可,他的两个弟弟还小,那些得给弟弟们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