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辞见他望着圣旨发呆,轻声喊道,“哥哥?”
柳扶光回神,轻“嗯”一声。
沈鹤辞以为他是担心嫁妆,安慰道,“哥哥放心,祖父为哥哥准备有聘礼,不过现在是嫁妆了。”
柳扶光哭笑不得,在没遇见承桑知许之前,他攒了聘礼,他虽然穷了点,但是在大昱当官那些年攒的银子也不少,满打满算,应该差不多了。
“嗯,多谢阿辞告知,”柳扶光拉着他往屋里走,说道,“现在不过才五月中,只是没想到圣旨这么快下来,有些意外。”
沈鹤辞笑道,“赐婚圣旨是两年前下来的,也不算太快,哥哥没回来之前,陛下旁敲侧击问过哥哥病情如何,不过都被我搪塞回去了,自哥哥出席中秋宴,婚期定下来是迟早的事。”
柳扶光沉思,“也是,对了,七日后春猎你有何打算?”
沈鹤辞说道,“什么打算?我打算一觉睡过去,算吗?”
“似乎是个不错的提议,”柳扶光认真说道,“不过,七殿下恐怕不允许阿辞就这么睡过去。”
沈鹤辞满不在乎摆手,“放心,我与七殿下纯兄弟友人关系。”
柳扶光含笑出声,不欲与他在这方面辩驳。
皇室狩猎场群山环绕,密林遍布,树林深处有山谷悬崖,山谷地下有宽阔河流。
柳扶光手拿折扇掀开车帘,树林幽深,石林密布,很适合暗杀。
沈鹤辞手里拿着游记,看的认真。
到了狩猎场,安营扎寨后,柳扶光躺帐篷里翻看当日胡情愿给的那本薄书,里面写了一些云州特色风物,不过,里面写了一个奇怪的蛊毒——忘忧蛊,此蛊毒无色无味,年少种在体内与常人无异,可若是与返魂香、醉仙桃、耐冬听雪三者结合会使人记忆慢慢开始模糊,双目失明,毒深入五脏六腑便会受剜心刺骨之痛,而忘忧蛊本身便可让人失去记忆。
柳扶光眉头紧蹙,他放下书,细细回想着来天枢国发生的事情,来的当天便接触到了醉仙桃,再之后便是返魂香,只差耐冬听雪,世间怎会有如此巧的事?他很清楚,自己体内没有耐冬听雪,耐冬听雪症状酷似寒症,格外怕冷。
难不成他体内有忘忧蛊,所以才会幼时失忆?思及此,柳扶光只感一股恶寒从头到脚席卷全身,令他忍不住战栗。
他将手搭在脉搏上,仔细把脉,一时之间,他清晰听见自己心跳声,良久,柳扶光收回手,他身体无碍,他重新拿起书看了起来,当他再往后翻一页时,却不想后面内容被撕掉了。
柳扶光心里咯噔,或许他已经有了答案。
他起身写了两封信,唤决明跟空青进来。
将其中一封信交给空青,说道,“去趟云州,问下胡情愿他当日给的那本书,知不知道后面被撕部分下落,旁敲侧击一番便可,顺便查查这本书来历。”
空青:“是,公子。”
柳扶光点头,随后看向决明,“将此信交给兄长,顺便问问棠溪少主,他可否知道忘忧蛊。”
决明若有所思,回答道,“是。”
空青想了想,开口,“公子,属下与决明都不在您身边,您万事多加小心。”
柳扶光笑道,“无碍,反正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会有事。”况且,承桑知许一直有派人暗中跟在他身边。
出了营帐,决明说道,“我这一趟估计有很久才回来,你办完事便早些回公子身边。”
空青问,“你是知道什么?”
决明点头,“有些事我暂时还不能说,抱歉。”
空青无所谓摆手,“跟我有什么道歉啊!走了,赶紧办完好交差。”
目送两人出了营帐,柳扶光顿感困倦,便起身躺小榻上打算小憩一会儿。承桑知许掀开营帐便见柳扶光睡得香甜,他来的路上撞见空青和决明从营帐离开,思来想去决定来找他。
不忍心将他唤醒,承桑知许蹑手蹑脚脱了外袍,小心翼翼上了小榻,伸手揽上他腰肢,心满意足,他睡不着,呆呆看着柳扶光,描摹他的轮廓,视线最终汇聚在那一抹饱满红润咽了咽口水。今夜有晚宴,承桑知许若有所思,美人在怀,晚宴有什么好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