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本该是翱翔于天空鸟,是奔腾于草原的马……”沈鹤辞苦笑,“这世间没有什么值当不值当,陛下破例封我为云安世子,那我就得承受云安世子背后的代价,就像沐熙世子一样,一首咏梅诗怎么可能会让咱们的陛下破例呢?不过是看在鬼谷和安王罢了。”
“我与他一样,不过是靠家族得了这么个空头衔,只要安王、安王世子战功还在,那云安世子不可能离开京城,”沈鹤辞放下手里的游记,撑起身打开窗户,“但我不后悔,有时候命运无法自己选择,我坚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或许,沐熙世子唯一比他幸运的一点便是他有一个真心相爱之人。
“好啦,没有什么值不值当,陈伯,他们暂时不会动我,”沈鹤辞一身轻松,“把那些尾巴解决了吧,对了,我听说七皇子要回京了。”
陈轻:“最迟冬至前。”
沈鹤辞笑道,“那些人也该解决了,对了,派人盯着七皇子,只要踏入这京城线,便告知于我。”
免得那混账半夜翻墙吓自己。
陈轻会心一笑,“是,世子。”
承桑风眠和裴子衿两人落日前便离开。
柳扶光陪沈鹤辞用完晚膳,回到院子,他拿出药瓶让空青帮他包扎。
换下来的纱布上大片大片血迹,仿佛通体雪白的冰雪世界上点点梅花。
空青见柳扶光嘴唇泛白,手上的动作更是轻的不得了,包扎的也慢了些。
“公子,您忍忍。”
柳扶光见他眉头皱的能夹死只苍蝇,哭笑不得,“无碍,你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以后会找不到媳妇的。”
空青张口想要反驳,门外传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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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柳扶光挑眉,这是告状回来了?
“进来。”
决明带着寒风,在外室炭盆边站了会儿,等身上寒气散去,才走到柳扶光跟前。
他见空青正在给柳扶光包扎,抱拳行礼,“公子,您的伤……”
“小伤,”柳扶光莞尔,“空青小题大做了。”
决明扑通一声下跪,“属下擅自做主,还请公子责罚!”
“哦?”
空青包扎完,退到一边,柳扶光双手交叉,手肘撑在面前桌子上,下颚撑在手背上,似笑非笑。
“当时我还没醒,我想你肯定是替我把脉后才去找兄长的吧?”
“是。”
“这么说你那是为我好,何错之有?”
“公子……”
柳扶光见决明低头不敢看他,无奈叹气,“来天枢国前,兄长给你交代了什么?”
“家主只说若是公子想起什么便让属下回去一趟。”决明如实回答,“属下那日给公子把脉,公子气急攻心,陷入梦魇醒不过来,像是受到刺激,属下便擅作主张回去禀报谷主……”
柳扶光点头,“理由很牵强,但我信你,没在天枢国前,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那之后,你跟着兄长,兄长不会害我,起来吧。”
决明猛地抬头,心头涌上一股酸涩,“属下谢公子!”
“对了,这是谷主的信。”
说罢,起身将信递给柳扶光。
“行了,赶了这么久的路,歇息去吧。”
“是,主子!”
空青跟着决明一块出去的,他关上房门,一把揽过决明肩膀,“你小子,到底瞒着我什么?”
决明摇头,“谷主料事如神,当初出发来天枢前一晚,谷主私下唤我过去,说,若是二公子陷入梦魇或者因为受了刺激晕了过去,便让我去天玑国找他。”
空青皱眉,“看来谷主似乎是知道什么。”
“不然怎么叫谷主?”决明没好气说道,“对了,谷主叮嘱,让我每隔三日便给公子把脉。”
内室,柳扶光颤抖着手打开信,看了起来。
“……言不尽思,愿吾弟安。”
两行清泪挂,思念如圆轮,占据在他心里,沉重如千斤。
月有阴晴圆缺。
但,每当黑夜,他抬头看天,那是望舒。
不管阴晴圆缺,望舒永远都在。